「是嗎?」蕭常笑蹙起眉,眼中浮現一抹深思。
這就怪了,林全跟她數年,一向認真管理賭場雜務,最近她並沒有派他去忙別的事,按理來說,他不可能會放下賭場的事不管。
他究竟在忙些什麼呢?
此時,金兒前來向她稟告:「老聞,楚公子來了,正在內院等著呢。」
「又來了?他煩不煩,成天老往我這兒跑,吵得我連生意都顧不得了。」
她一挑眉,臉上略顯不悅之色,然而嘴上雖是抱怨連連,腳下卻是毫不停留地往內院走去。
金兒跟在她身後,捂嘴偷笑。
「可是,這才顯得出他對您的重視啊,要是有那麼俊俏的公子天天來找金兒,金兒可真是高興死了。」
蕭常笑乍然停下腳步,回首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閒話少說,楚公子找我是為了談生意,你可別同外人多嚼舌根。」
金兒點點頭,微斂笑意。「是。」
蕭常笑這才重拾步履往前走去。「對了,你知不知道二老闆最近在忙什麼?」
「我只知道二老闆最近的心情好像不大好,常往外跑,其他就不知道了。」
蕭常笑瞇起眼,隨即吩咐:「金兒,我個人查查二老闆最近的行蹤,記得秘密行事。」
「老闆,您懷疑二老闆?」金兒蹙起眉頭,眼中閃過一抹慧黠銳光。
她榣頭。「不,他的性子我很清楚,他不可能背叛我。我只是擔心他遇上什麼棘手的事,以他的性格,很有可能刻意隱瞞,獨自處理,我只是希望能幫幫他罷了。」
「是,金兒這就找人查去,請您放心。」金兒說完隨即退下。
當蕭常笑緩步穿過曲巷長廊,進入內院大廳時,楚飛雲已等在廳中,正悠然地輕品佳茗,一見到她,嘴角立時勾起魅力十足的上揚弧度。
「你可真是有空,三天兩頭老往這兒跑。」蕭常笑挑起眉,撇唇說道。
楚飛雲一笑。「我本來就是為了你才留在京城,不上這兒來,還能到哪兒去?」
「你愛上哪兒便上哪兒,我才懶得管呢。」
她走至一旁的軟榻坐下,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你很累?」他微微皺眉,眼中流露一抹淡淡憐愛。
「有一些。」她聳聳肩,以手輕捶肩頭,試著減輕不適。「昨晚天定房來了幾位大客,我陪他們賭了一整夜,實在酸疼……」
「我幫你推拿推拿!」他連忙起身走至她身後、輕柔地揉捏起來。
她本欲拒絕,但他的技術確實非凡,在那力道適中的推拿下,她的確感到舒服多了,也就任由他,不再推拒。
「你的技巧真好。」
她閉上眼,輕歎了口氣,往後輕靠在他懷中,沉醉於他的雙手所帶來的舒坦感覺。
楚飛雲很滿意這個讚賞,俯首在她耳畔笑哄道:
「笑兒,你別老是管著賭坊的事,把自己累得要命,還是多留些時間陪陪我吧?!」
她仍然閉著眼,漫不經心地回道:「陪你做什麼?我可是老闆,當然是管好常笑賭坊的事最重要。」
「你不會打算一輩子守著這家賭坊吧?」
他微微皺眉,發現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竟遠不如她的賭場,不禁有些惱怒。
她享受著他的揉按,絲毫沒注意到他語氣中隱藏的怒氣。「有何不可?」
「你是個女子,最終還是得嫁人,難道你都不曾想過為自己找個夫婿嗎?」
蕭常笑終於睜開眼,她直起身子,轉過頭睨著他,困惑地問:「我不是早就同你說過我不嫁人的嗎?」
楚飛雲收回手,不確定地重複:「你真不嫁人?」
之前頭一次聽她這麼說時,他竊喜在心頭,可是現下再次聽見,卻感到憤怒與不滿……
為什麼?
為什麼他會如此生氣?
他究竟在氣些什麼?
「我嫁不嫁人,關你什麼事?」她不解地瞪著他,心中浮現無數疑問。
然而,於此同時,某種不可思議的想法竟逐漸成形──
他……會在意她嫁不嫁人,難道是因為,他在意她?
不可能吧……這無心的風流浪子,怎麼可能會在意任何女子?!
是她多想了,一定是。
楚飛雲轉身回到座位,悶悶開口:「的確是不關我的事。」
「那不就結了。」她無謂一笑,不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果然是她多想了!
聽聽那話,說得多無情,可見對她一點心都沒有。
端起茶盅,他喝了口熱茶,極力平復心中那騷動不安的情緒。
突地,他想起一事──
「笑兒,你似乎對五色龍珠極為執著,究竟是為了什麼緣故?」這一直是他所好奇的。
蕭常笑神色不變,淡汝道:「五色龍珠是世間少有的珍奇異寶,又具有神奇法力,會想要它,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他仍是不信。「就只是為了這個原因嗎?」
雖然五色龍珠據傳能保護主人安危,消災解厄、轉禍為福,但足它的出現,每每伴隨著貪婪的爭奪與血腥的殺戮,神秘的力量遠遠敵不過可怕的人心,每代五色龍珠的主人,幾乎都會落得家破人亡的悲慘卞場。
可惜這些並不能嚇阻那些想得到五色龍珠的人,他們仍是前仆後繼地搶奪它,造成更多的死亡與悲傷。
五色龍珠的前一任主人,也是因為害怕眾人的覬覦,才將五色龍珠轉讓給他,為了省去不必要的煩擾,他才會特意隱藏握有五色龍珠的事實。
「對。」她斂下眉目,拭圖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
「笑兒,別對我有所隱瞞。」楚飛雲目光何等銳利,自然留意到她的異狀。
蕭常笑直視著他,目光閃動,高深、莫測。「為什麼這麼問?」
楚飛雲微笑道:「因為你表現出來的態度。」
「哦,這又為何?」
他分析道:「你同我第一次見面時,態度非常焦急,似乎恨不得立刻就將五色龍珠拿到手;而以我做生意的手段,通常絕不會令對方察覺我出價的底線,如此才能將價錢壓低,得到最大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