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律師!可恨的離婚!
一起走到律師事務所的門外,這會是該他們真正「分手」的時候,他已經是單身的喬建國,而她則是「席小姐」,依然是「華裔公主」,而這會公主伸出了她的手,友善的和他握了握,然後她轉身準備離去。
「你什麼時候回芝加哥?」喬建國知道自己不該問、不必問,但是他還是問出口了。
「我可能會在台灣待上一陣子。」
「你要待在台灣?!」喬建國吃驚的問。
「只是一陣子。」她不置可否。
「我以為你……」他以為她對台灣一點興趣都沒有,他以為她只是來辦個手續,換回了她的自由身之後就走,但是她居然說要待一陣子?!
「時間可長可短,反正我會回芝加哥,如果這是你擔心的。」席婷婷不忘再消遣他兩句。
「席婷婷,你……」
「反正別替我操心,我是個大女孩了,不!我是個成熟的女人,我沒問題的。」她自信的一笑。
「你住哪?」喬建國忍不住又揚揚眉的問。
「住飯店。」
「住飯店……」而這會喬建國不知道是哪一根筋接錯了,只聽見他自己的聲音在對她說道:「既然你打算在台灣待上一陣子,老住在飯店划不來,不如住到我那裡去,我一個人住,而且地方夠大。」
「住你那?」這會輪到席婷婷揚眉了。
「我的房子就買在市區,你要去哪都方便,而且有五、六十坪大,四個大房間,隨便你挑哪一間住,反正很方便的……」喬建國愈說愈覺得她該照他的意思去做,他根本不放心她一個人住飯店。
「為什麼?」她清晰的問著。
「什麼為什麼?」他故作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我們婚都已經離了……」
「但剛才那個律師不是說了嘛!就算不能當夫妻,也可以試著做朋友啊!更何況我們夫妻一場,只是騰個房間給你住而已,又麻煩不到什麼。」喬建國很隨便的口吻,好像真的不在乎。
「但你忘了我們曾一起生活了一年的情形嗎?」席婷婷正在「喚醒」他的記憶,那可不是愉快的經驗。
「情況不同。」
「你覺得會有不同?你覺得我們可以生活在一起?」席婷婷不想和他變成仇人,就在他們「友善」的離婚之後,她希望彼此能維持一個好印象。
「婷婷,我相信經過了四年的時間之後,我們都變了。」喬建國這一句話是絕對的中肯、誠實。
「你覺得有變?」
「難道沒有一點改變嗎?」
席婷婷當然知道一切都變了,她自己變了,她不再是四年前的那個席婷婷,她已從頭到腳的變了,至於他,她相信他也改變了。
「建國,我知道也相信你是一番的好意,但是你這主意妥當嗎?我並不希望造成你任何不必要的困擾,相信我!我已經完全的長大了,你對我沒有任何的責任,我也不需要保姆。」她和他把話講明。
「婷婷,你放心,我既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去當你的保姆,我只是覺得我們現在關係不同了,可以試著做朋友,可以把我們原本的很多不愉快、緊張、痛苦回憶給抹去,畢竟我們是文明人嘛!」她為什麼不快點說「Yes」?為什麼還要這麼「拷問」他?
席婷婷並沒有馬上回答,她只是用一種很謹慎的眼神在審視著他,她必須好好的想一下。
「有這麼難下決定嗎?」
「我並不想欠你人情。」席婷婷淡淡的道出一句。
「如果你是要這麼計較的話,那我在芝加哥就欠你更多了,我們是不是要好好的來算一下?」
「不要提過去。」
喬建國輕鬆的說:「可以,那麼你就不要想太多,畢竟你遠來是客,而我……只是盡盡地主之誼罷了!」
「你的家人如果知道……」
「我們不必把他們扯進來,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其實席婷婷對他的家人根本不熟,她也只不過是在五年前的婚禮上見過他的父母一面。
「你真的希望我住到你那?」
「否則我就不會問。」
其實席婷婷這次回來除了辦離婚之外,還有另一目的就是想看看她和喬建國在經過了四年之後,是否還有重新再來的機會,對這男人,她始終不能忘情,他始終在她的內心深處,但她死都不會讓他知道。
「好吧!」席婷婷終於點點頭,但馬上又補上一句,「我不會打擾你太久的,你放心。」
「婷婷,只要你想打擾我,就隨便你住多久。」既然她點了頭,所以他也不再和她唇槍舌箭的,她肯住他那,著實使他鬆了一口氣。
「那麼我就回飯店收拾東西,然後再和你聯絡。」
「我現在就可以載你回飯店收拾東西。」
「但現在是上班時間。」
「你忘了我是老闆?」
席婷婷盯著他看,他的確是有老闆的派頭,那架式、那氣質、那掌握一切的權力感,這種是他在芝加哥所散發不出來的味道,回台灣對他而言,十成是個正確的選擇,只是他們的婚姻就成了陪葬品。
「好吧!就聽你的。」她順從的說。
「如果在芝加哥你也能這麼的……馴服,那我們的婚姻……」喬建國知道過錯和責任不在她,但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說出這樣的話,「婷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指責你什麼,我只是……」
「不必解釋,我知道有時候做朋友比做夫妻容易。」她倒是反過來替他解圍、替他找台階下。
「你真的變了。」喬建國誠心的說。
「我總要長進的嘛!」
「那走吧!」他很自然的想要去擁她的肩,但是一想到他們現在已沒有任何的關係之後,他立刻尷尬的縮回他的手,並苦笑了下,「我會改掉這習慣。」
「我想我並沒那麼介意。」
「是嗎?」喬建國瞄席婷婷一眼。
「朋友嘛!只要是心裡思想純正,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現在的觀念倒是很放得開。」對席婷婷的這種改變,喬建國不知是該憂還是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