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短嘛!斤斤計較些什麼?更何況給你擁一下肩又不會少掉我一塊肉。」她瞅著他。
「走吧!」他再一次的投降,再一次的敗給了她。
先送席婷婷到飯店收拾她的行李,其實她的東西並不多,以她這個「華裔公主」以往的個性,再加上她準備在台灣待上一陣子,所以喬建國以為她是帶了好幾卡車的東西,沒有料到……她又讓他吃了驚。
喬建國的家是在仁愛路上的一幢華廈裡,有著良好的管理設施、很漂亮的中庭、很優美的環境,大建築師嘛!當然不可能住在破破的公寓裡,一定要是稍微能搬得上檯面的地方,尤其是這幾年他賺了不少錢。
而當席婷婷一走進喬建國的家,她並沒有感受到特別的家的氣氛,這是一個可以上裝潢雜誌的屋子,有著精心的設計、價值不菲的傢俱和陳設,有品味,不過沒有溫暖,她認為喬建國在家的時間不會多,否則屋子不該如此冰冷。
「還可以嗎?」喬建國帶著驕傲口吻的問席婷婷。
「你一定花了不少的錢。」
「當然!」
「你在家的時間多嗎?」
「不多,我忙……」
「所以這哪裡算是家,頂多是一個美輪美奐的『樣品屋』,可以供你秀一下、炫耀一下的地方罷了,還沒有一層破公寓來得教人覺得舒服。」這會她是寄人籬下,她應該客氣些的,但她直言不諱。
「席婷婷,四年前你絕說不出這種話。」喬建國覺得有些喪氣,他本來以為她會好好的稱讚一下他的房子,畢竟這是他努力、辛苦掙來的,而且絕不比她在芝加哥所住的環境差,但是她卻……
「我說了人會改變的。」
「那麼說你是寧可住在破公寓裡?」他挖苦著她,明知她從小到大沒有吃過一天的苦頭。
「住在哪裡都無所謂,重要的是住在屋子裡的人,重要的是屋子裡有沒有溫馨。」席婷婷好像真變了。
「婷婷,你真是那個芝加哥的『華裔公主』?那個席婷婷嗎?」喬建國不是嘲諷,而是迷惘的口氣。
「我是席婷婷。」
「但和四年前……」
「可以帶我到你打算借我寄住的那房間嗎?」她岔開了話題,不想他在那分析自己,她有沒有變她自己知道即可,在歷經流產、在過了四年獨立的生活之後,她怎麼能不變呢?
這真是個好提議,喬建國也覺得再深談下去,他一定會說出些令他自己後悔的話,現在他們已是朋友,不再是夫妻,他們的關係該是輕鬆、沒有壓力的。
帶她到了一間和室前,雖然客房有兩間,但他覺得和室她可能會比較覺得舒服,有寬敞的空間和視覺效果,可隨意的或坐或躺,不會有任何的拘束感,對他這個前妻,他會想給她最好的。
「如何?」喬建國不敢抱太多希望的問。
「很好。」席婷婷點點頭。
「還有另一種普通的客房,如果你想去看——」
「這就很好了。」她將行李往和室的床板上一放,她不想挑剔,也沒有什麼好去挑剔的,他已經夠仁至義盡了,而她打算當一個好客人。
「另兩間房……一間是我的主臥室、一間是書房。」
「我不會進去的。」她馬上說。
「我倒歡迎你隨時來訪。」喬建國說了句玩笑話,過了四年和尚般的生活,他真的不介意她來「打擾」他。
「謝了。」席婷婷並不欣賞他的幽默。
「帶你去看廚房、飯廳……」喬建國嘴裡說著,但是心中想的卻是另一回事,在那一年的婚姻生活裡,除了「性」之外,他們都不是很合得來,所以他也就愈加珍惜和她在床上的時光,但這會已離婚了,只怕那些都只能在夢中回憶了。
對喬建國的廚房,席婷婷只能用「印象深刻」來形容,至於她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因為他有一套最現代化、最摩登、最高級的廚具,但似乎根本就不曾使用過似的,沒有一點油煙,只能用纖塵不染來形容。
「只是擺著好看的,為了配合這整個屋子的裝潢,對不對?」席婷婷想都不用想的說。
「我一個人……不可能開伙。」喬建國替自己說話。
「你有請鐘點工人?」
「對,有歐巴桑固定打掃。」
「那麼你只是回來睡覺而已?」
「我說了我忙。」她到底想怎樣?想探查他這四年來的生活嗎?婚都已經離了還有什麼好在乎的?「你以為創業容易?你以為眼前這樣的成果是從天上白白掉下來的?你知不知道我一天要工作十四個小時?」
「真是令人『敬佩』!」她平靜的道了一句。
「我沒有能幹的父母,所以我只能靠我自己,這一切都是流汗、流淚打拼出來的,所以你不必……」
「我說了『敬佩』了。」
「你……」他想「修理」她,想把她按在廚房的流理台上好好的吻個夠,必要的時候,他還可以和她在廚房的地板上做愛,根據他的回憶……那是很刺激的一次經驗。
知道自己最好不要惹他,否則情況說不定就是她不能控制的了,所以她收斂了些。
「我想你可能不會收我房租,所以我想負責……」
「負責什麼,」喬建國打斷了她,受不了她那種美式作風,什麼都要算得清清楚楚的,他們是中國人啊!中國人最講人情味的。
「負責水電和日用品的開銷,畢竟我沒理由白吃、白住,就算是朋友也不能這麼佔便宜。」席婷婷一副自己並不想從他身上得到好處的神情。
「你真要算這麼清楚,你忘了我們曾是夫妻?」
「但我們已不是夫妻。」
「既然如此……」他的眼中有著狂野和危險的光芒,「你可以負責滿足我的『性需求』。」
「喬建國,你……」席婷婷氣結的說不出話來。
「既然你不想佔我的便宜,既然你想『回饋』我什麼,那我就挑明了講,你可以用你的身體來『付』你住在我家這段期間的食宿開銷,這是我希望的,你覺得呢?」他惡狠狠的看著她,冷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