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偉志……」她覺得有壓迫感。
但是蘇偉志沒有再多說一句,他知道說多了反而會嚇跑她,所以他擺好了架式,一副很認真的模樣,然後開始釣起他的蝦子,美女在座,他不能漏氣。
釣蝦場的人不是很多,而且地點因為近郊區,所以感覺起來挺寧靜的,因為席婷婷的竿子一直沒有動靜,所以時間一久,她感到有點無聊。
感覺出了她的乏味,蘇偉志出聲了。「你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是單身呢?」他是想破了頭,但怎麼樣也想不出一個好答案。
「不能嗎?」
「你的單身只表示所有的男人都太差勁、都太沒種了。」蘇偉志很直接的說。
「你一定沒和方蔓蒂聯絡……」席婷婷笑笑的說。
「我不想打電話給她,因為只要和她聯絡了,我們就一定會談到你,而我不想給你一種我在打聽你的感覺,我寧可是你自己告訴我的。」蘇偉志這點風度和涵養是很教人欣賞的。
「所以你並不知道我是芝加哥的『華裔公主』?」她是在挖苦自己,絕不是在吹捧自己。
「公主?!」
「反正這頭銜跟了我好久了,二十出頭時還可以認同這是某種恭維,但現在都二十七、八了,我覺得這頭銜諷刺極了,我不是什麼公主,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而已。」席婷婷上下搖晃著釣竿,很麻木的說著。
「席婷婷,不管是現在還是當你二十出頭時,你都配得上這個頭銜。」蘇偉志這可不是什麼巴結的話,這是他的由衷之言。
「你知道我到台灣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嗎?」席婷婷覺得是該告訴他的時候了,她不要他日後有一種受騙上當的感覺,她不是感受不到他對她的好感,但她該給他一個真正的事實。
「是什麼?」他當然希望弄清楚。
「我是來辦離婚手續的。」
「離婚?!」蘇偉志目瞪口呆。「你已經……」
「如果沒結婚,又怎麼會需要離婚?」
「你結過婚了?!」他意外,但是並沒有什麼受騙、上當的感覺,因為他一直覺得她不像有老公的樣子,而且上次她又說她是單身,所以他沒有料到她是離婚了。
「失望嗎?」
「只有意外,沒有失望。」
「套句你剛才說過的話,如果我沒有結婚,那不是表示所有的男人都太差、都太沒種了嘛!」
蘇偉志苦笑一下,知道他今天是休想釣到任何一隻蝦子了,他心情的起伏太大,池子裡的蝦子應該都感覺得出來。
「我先生是留學芝加哥的准建築博士,我們談了一年的戀愛後才結婚,但他始終不把芝加哥當家,所以在我們結婚後一年,他就自己一個人回台灣了,這樣的婚姻……」席婷婷很平和、沒有一點火藥味的說。
「所以你就來台灣辦手續?」
「不是立即就來,我等了四年才來辦手續。」
「四年?!」
「這之中自然還有一些故事。」她不可能把她懷孕、流產的事都說出來,這些事連喬建國都還不知道呢!
「你為什麼要等這麼久?」這是蘇偉志覺得自己非問不可的。「莫非你對那個……前夫,還是……」
「蘇偉志,我想我不必對你說那麼多吧?」席婷婷是挺喜歡有像蘇偉志這樣的朋友,但是要她像面對心理醫生般的坦承她的所有心思,那也未免太早了些。
「我只是關心。」
「謝謝。」
「那現在……我是說一切都已經解決了嗎?」他不在乎她結過婚,只是很高興她已經離了婚,他要追她,才不管她結過幾次婚,只要她目前是自由身,他就要追她,這女人是他夢寐以求的。
「我說了我是席小姐!」
「可以被人正大光明追求的席小姐?」
「蘇偉志……」
「我要追你!」蘇偉志大聲的宣佈,雖然這才是他們第二次見面,但機會可是不等人的。「席婷婷,很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既然話都講開了,那我也不必再掩飾我的企圖,我要追你!」
第六章
「蘇偉志……」席婷婷這會不知是該為自己的魅力感到欣慰,還是應該煩惱。
「我要追你!」
「但是我並不要人追,我只是想要……」
「朋友?」
「是的,我想要朋友,這輩子我根本沒有再打算再婚,結一次就已經夠了,對你的盛情,我只能向你說一聲抱歉了,我真的不想……」
「席婷婷,不要這麼快就否定了我、就把我判出局了,至少你也該給我一個機會試試,我不想批評你的前夫什麼,但並不是所有的男人一個樣,如果是我,我就說什麼都不會離你而去。」蘇偉志很篤定的表情。
「你並不清楚當時的狀況。」席婷婷沒料到自己居然會替喬建國說話,代他辯解。
「無論如何,他都不該丟下你自己一個人回來台灣。」蘇偉志只堅持這一點。
「但這並不是……」
「你還愛他?」蘇偉志劈頭一問。
席婷婷不語,她說了蘇偉志不是她的心理醫生,她不可能把所有的感覺都對他傾吐,而且對這問題,她自己到現在似乎都還沒有一個比較肯定的答案,教她怎麼去回答他呢?
「或許我問的不對,是愛恨交織嗎?」蘇偉志也不是普通男人,他也是歷練過來的。
「蘇偉志……」
「沒什麼不能承認的,我可以接受——」
「我並不在乎你接不接受,我只……」席婷婷知道蘇偉志多金、幽默、有男人味,這樣的男人不可能會寂寞的,他不可能是在等她的出現,如果說他沒有半個女朋友,那真是騙死人不償命。「蘇偉志,你不可能會沒有女朋友的。」
「我有!而且很多,但那些都不是我主動去追求的,都是她們自己來追我的。」他也率直的說。
「有一點你和我的前夫一樣……」席婷婷搖頭失笑。「你們是一樣的自大、自負。」
「或許那是因為我們有這條件。」
「天啊!」她受不了的叫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