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下次吧。妳該走了。」
「好吧!」方蕾湊上嘴給范修羅一個香辣的吻,並不死纏活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范修羅討厭不知趣的女人,當然不會讓自己處在不利的地位。他要的是安靜、聽話、順從的女人,所以她在他面前會乖得像一隻貓,不過是有智慧的狸貓。
范修羅聽方蕾走了,倚著牆站了一會,抓起電話快速按了幾個號碼。
沒有人接。
「這麼晚了,她會去那裡?居然不在家!」他瞪著電話,劍眉皺成一團,極是不愉快。
他草草洗個澡,撥弄了一夜的電話,得到的一直是空洞的迴響。
「那女人究竟在幹什麼!居然一夜沒有回去!」他臉色鐵青,彷彿抓到情人不忠的證據。
第二天,他立刻奔到「流星別館」。
館裡一個人也沒有。他一間間地找尋。沒有胡未央的蹤影。
「這女人!」范修羅簡直無法忍受。
該死的女人!為什麼她不像別的女人那樣柔順聽話,安靜地在家裡等待?
他耐心地等胡未央回來。抽完第二根菸後,他實在忍不住了,沿著街道一直找過去,漫無目的地希望發現奇跡。
結果他竟真的在別館附近一家咖啡屋找到胡未央。
胡未央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她和劉森雄相對坐在臨窗的座位,臉上流露著黯然落寞的神色。
她並沒有注意到范修羅,全心忍受感情的哀痛。
「溫純純懷孕了。」劉森雄頭埋得低低的。「我並沒有想到她會......只有一次!就只有那麼一次!」
他痛苦地抓著頭,埋陷在感情的私愛和道德倫理掙扎的矛盾中。
「你打算和我分手嗎?」
講出這句話,胡未央自己都覺得很滑稽。「分手」!她根本不曾和劉森雄甜甜蜜蜜地牽過手。
「啊不──不!」劉森雄猛然抬頭,緊握住胡未央的手。「不!未央,我不想失去妳!我愛妳,我真的愛妳!」
「但你放得下她嗎?她有了你的孩子。」胡未央黯然地抽回手。
以劉森雄的溫柔和性格,他根本不可能拋下溫純純不管,即使他愛的是她,也是枉然。
「我──為什麼?為什麼?我好恨我自己!為什麼我會做出那種事?」劉森雄痛苦地低聲吶喊。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劉森雄茫茫地搖頭。
胡未央在心中歎一聲。她這樣問根本是多餘的了。
算命的可真沒料錯,現在她的愛情已結束,事業也完蛋,胡未央三個字用悲劇來收場。
真背!同樣是八字,她的運氣就是那麼差!
「算了,我回去了。」她站起來,不想再試圖挽回什麼。
對方都已經懷孕了,還爭什麼爭!
她垂著頭走出咖啡屋,冷不防撞上范修羅。
「談完了?」范修羅下巴微抬,朝裡頭一指。
胡未央眉頭糾結得化不開。真倒楣!心情已經夠糟了,偏偏還遇上這個討厭的范修羅。
她懶得說話,抿緊嘴快步走著。
范修羅斜著不含好意的笑,從容地跟在胡未央腳跟後。胡未央回「流星別館」,他也跟著進去。
胡未央一句話都不說,從房裡直接拿出五萬塊放在范修羅面前。范修羅微露詫異,輕視地笑說:
「妳寫的那些風花雪月的東西賣出去了?居然會有人要妳寫的東西,那些人水準可真低。」
「范修羅,你──」胡未央一巴掌揮過去,被范修羅接個正著。
范修羅捏緊她的手腕,沈著臉道:
「我問妳,妳昨晚一夜沒有回來,到底到那裡去了?和那個劉森雄在一起嗎?」
「你胡說什麼!我很早就睡覺了!」胡未央使勁掙扎,想掙脫范修羅的抓握。
「妳休想騙我,妳明明不在──」
「放開我!」胡未央大聲叫嚷。「我在不在別館關你什麼事!你這個人未免太莫名其妙!」
「哼!」范修羅重重把她甩在沙發上。
她揉著手腕,咬著唇,不讓眼淚委屈地掉下來。
「該付的錢我都付給你了,下個月我就會搬。」她一臉倔強。其實她連房子的門檻在那,都還沒找到。
「妳打算搬去跟那個男的一起住?昨晚一晚妳就住在他那裡是不是?」范修羅猜忌多疑,亂七八糟地揣測。
「你少胡八說道!」
「心虛了?妳昨晚當真跟那個男人在一起──」
「你到底想怎麼樣?」胡未央簡直快崩潰了。遇上范修羅這個神經病,有理都說不清。「拜託你不要亂揣測好不好!我昨晚安靜的在房裡睡覺,今天早上七點才起床!」
「妳說謊!我昨晚打了一晚的電話都沒人接。」
「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妳別管,回答我的問題。」
范修羅跋扈的態度讓胡未央覺得氣悶,她反感地說:
「你不是我什麼人,我沒有必要向你交代行蹤!」
「妳──」范修羅臉色勃然大變,突然壓住胡未央,用暴力強吻她。
「你做什麼?」胡未央使勁推開他,怒瞪著他。
他到底在做什麼?范修羅對自己剛剛無法控制的衝動感到震驚不已。
他怎麼會那樣做?他不是很討厭這個女人嗎?怎麼會那樣強吻她?他到底在想什麼?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竟從剛剛強吻胡未央的雙唇接觸中,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電擊般顫慄感。
他看著胡未央,看著她情怒驚疑的雙眼,微微開啟的雙唇,突然又擁住她,比前一次更激烈地強索她甜澀的吻。
他一定要弄清楚那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可能會感到那種電擊般的顫慄──
啊!又來了,那感覺!
他心中驚訝不已,但陶醉在那感覺中,捨不得就此放開胡未央。他將她越摟越緊,讓她無法掙脫抗拒。
胡未央卻在心裡將范修羅咒罵了千百回。范修羅太霸道,她的初吻,她對純情的夢幻全部完了!
「范修羅,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她掙脫不開他,抵在他胸膛痛哭流涕。二十四歲的成熟女人,哭得像個不解世事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