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沒有這種壓力,我有兩個姊姊,一個妹妹,只剩我還沒有嫁,我老爸老媽曾著急的催過。但是催久了,他們也沒有那個勁了。」她撐著下巴。
「你不想結婚嗎?」
「你是這麼想的?」
「現在很多女人都不結婚!她們寧可要事業,要成功,婚姻——」他的想法和一般人差不多。
「你錯了,我想結婚!我已經厭倦了回到家時迎接我的冷清和孤寂,你知道嗎?成功並無法溫暖一個女人的心,事業也無法豐富一個女人的生活。」
「但是你有男朋友——」
「男朋友?」這好像說到了她的痛處,她毫不諱言的道:「男朋友只是床伴,只能在冬天暖暖床,除了這個用處,男朋友其實並沒有什麼價值!」
曾不凡聞後沉默。
「我太坦白了?」她問。
「你是一個誠實的女人。」
「曾不凡,馬上都廿一世紀了,我已經三十歲了,也有男明友。如果我告訴你說我還是處女,你會相信嗎?」她盯著她。
「我會!」
「那你不是老實,你是白癡!」她忍不住罵道,控制不住自己。
就算她不是處女,曾不凡也不會怎樣!大家都不是少男少女,誰沒有過去?誰是純潔如一張白紙?只要真心相愛,兩情相悅,有什麼好去在乎、好去計較的?真正重要的並不是那一層處女膜。王雪琪沒有想到自己會對曾不凡透露那麼多,今天他們才第一次吃飯,但是她卻告訴了他一籮筐有關她的事。以後在公司裡,他會不會有恃無恐?會不會沒分沒寸?不!曾不凡不是這種人。她低頭看一看手錶。
「很晚了。」曾不凡立刻警覺的說。
「今天晚上——」
「我很愉快。」
「我也是,以後在公司裡一—」她看看他。
「你放心,在公司你是我的主管,我稱呼你一聲王小姐;私下的場合,如果你不介意,那我會叫你一聲王雪琪。」他公私分明的模樣。「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人。」她語重心長。
「謝謝你的這句評語。」
「明天晚上呢?」她一瞼微笑的問。
「明天晚上?」
「有沒有空?」
「有!」他笑咧了嘴。
黃誠興又一次的看著牆上的時鐘,心情愈來愈浮躁,愈來愈靜不下心。
他是一個才華洋溢。英俊、挺拔、看起來很酷、很有男人味道的室內設計師。自己弄了個工作室,既有名氣又多金,在女人堆裡非常的吃得開。他也是王雪琪的朋友,她的情人。他同時是一個只談感情不講婚姻的男人,自由比什麼都重要,不自由寧可結束自己的一生。他不要婚姻,不要妻子,他只要浪漫的羅曼史,可愛的情人,可以隨時結束的關係。但是當王雪琪愈來愈晚歸,而且很難找到她的人時,他竟感到非常的不快,心裡非常的不平衡。
他有她公寓的鑰匙,但是人到了她的公寓卻見不到她的人又有什麼用!雙腿擱放在她最愛的那張茶几上,手中拿著罐冰啤酒,小耳朵裡正播放著意大利的歌劇,他的心情應該是很輕鬆的,但是他卻輕鬆不起來。
啤酒苦了。
歌劇突然變得那麼乏味。
連王雪琪最愛的這張茶几,他都想狠狠的踹個幾腳,發洩一下他的怒氣。
她到底上哪兒去了?加班?開會?應酬?交際?和別的男人約會?他希望他有空時,她能放一下切的陪伴他,他希望他來的時候,她能乖乖的在家裡等著他,以前也確是如此,但現在不同了,她突然變得冷淡,好像她每天要日理萬機,根本沒有她的蹤影。
他不喜歡這種樣子。
聽到鑰匙插進鎖洞裡的聲音,他按兵不動,保持他原來的姿勢,一副漠不關心的態度。他要王雪琪主動向他解釋,他不會去問她什麼,他希望她最好有一個很好的解釋。
王雪琪並沒有走向他,更沒有開口向他說什麼。她直接朝自己的臥室走去,一副好像屋子裡並沒有他這個人存在的樣子。是黃誠興先耐不住。
他熬不下去的跟著她進了臥室,看著她坐在梳妝台前,慢條斯理的扯下耳環,取下項練,拔下手鐲,然後開始卸妝。她由鏡子裡看他,眼神非常的冰冷,而且找不到一點對他的愛。曾經有愛。
曾經她對他有很濃很濃的愛。
但現在……
她找不到什麼可以再繼續愛他的理由,她真的找不到,從頭到尾吃虧的都是她。「你到哪裡去了?」他靠在門上,很性格、很冷的質問道。
「約會去了。」她輕描淡寫的回他。
「約會?」
「不行嗎?」她轉過身問他,眼神雖然很冷,但是語氣卻感覺不出來。「我不能出去和男人約會嗎?我記得自己是個單身女郎,我並沒有結婚啊!今天你有什麼資格的這麼質問我?」 他往她的床上一坐,表情也變冷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除非我是你的丈夫,否則我沒有資格管你?」
「對。」她對他——笑。
他也笑了,但他卻是一種不屑、輕蔑的笑,然後他站了起來,來到了她的梳妝台邊。
「王雪琪,這算是一種手段嗎?一種逼我娶你的手段嗎?」黃誠興問。 「逼?」
「你知道我不結婚的,我一開始就告訴你了,我可沒有騙你。當初你也喜歡這種方式,你也喜歡自由,也喜歡自己獨立的生活,現在怎麼了?和我玩手段嗎?」他憤怒的質問她。
「黃誠興,你有沒有想過我會老?」把化妝水重重的一放,她仰頭看著他。「我不可能一輩子年輕,一輩子當女強人!」
「那又怎樣?」他就是不懂她的意思,可能是真的不懂吧!「那表示我需要一個家、一個丈夫、一群孩子。」她站起身,在房內來回的走著。「我不是在你寂寞或有閒時陪你打發時間和陪你上床的尤物,我要一個合法的關係,我不要自由!」
他已經扭頭要走,但是又打消念頭,他想和她把話給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