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馬牧妮很專注的看著照片中的女人,出於一種職業的本能。她是用一種研究的眼光看著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有著一頭飄逸的長髮,三十左右的年紀,不是驚世駭俗的美,但給人一種典雅、秀麗、脫俗的感覺,眼神非常的清亮,非常的耐人尋味,給人的直覺是個很有內涵,而不是腦袋空無一物,只知道流行和時髦的女人。
雖然只是這短短的研究,馬欣妮幾乎就喜歡上這個女人;她讓人覺得時下的很多女人只是庸脂俗粉,她像空谷幽蘭般叫人品味、難忘,如果自己是男人,馬欣妮肯定,自己會追這個女人,毫不猶豫的。
問題是這個女。人為什麼會成為被調查的對象?
「她叫韋莉,我太太。」
馬欣妮接過對方遞來的名片,也是出於本能的,她不動聲色的打量坐在她面前的男人。
這個男人不帥、不瀟灑,但是目光非常的犀利,很典型的生意人模樣,差不多快四十歲,身材有些走樣。但是穿著、神態、舉止就像是個成功人士。手上拿著大哥大,頭髮梳得整齊、油亮,給人的感覺不是很舒服,而他竟是相片中女人的老公。
在徵信社待了兩年,馬欣妮對很多奇怪的事早巳抱持
著見怪不怪的心理,畢竟太陽底下沒有什麼新鮮事。前陣子報上還有國中生強暴七八十歲老太太的新聞,所以就算這個清靈秀麗的女人嫁隻野獸,也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時代早變了。
看了下名片,馬欣妮微笑.的正眼正視這男人。
「鍾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們為你服務的地方嗎?」她很專業的口氣。
「我希望你們徵信社全天候的盯著我太太,費用不是問題。」他很簡潔的說。
「你懷疑——」
「我不知道有沒有。」他嘴角邊有一絲的冷笑。「我因為最近在大陸設廠,必須兩地跑,待在台灣的時間並不長,而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太太……」
「她很有氣質。」
「她很令人心動。」他的表情可沒有讚美的意思。「令男人心動。」
馬欣妮不相信這個女人會有外遇或是婚外情,真要叫馬欣妮說的話,她覺得這個姓鍾的男人還比較可能在大陸養小老婆、搞大陸妹!不過男人嘛,總會多少擔心一下自己漂亮、會令男人心動的老婆。
至少這個姓鍾的還在乎自己的老婆,馬欣妮決定給他六十一分。
「你們每半個月給我一次報告,我要知道她每一天都做
了什麼,去了哪裡,和什麼人見面。」
「你準備調查多久?」
「直到她有外遇。」
馬欣妮並沒有把驚訝寫在臉上,也沒有低呼出聲,她不知道這個姓鍾的怎麼想,難道他希望自己的老婆有外遇嗎?如果他不愛她,為什麼不乾脆離婚?
「鍾先生,你確定——」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明明看到了牆上貼著拒吸二手煙的標誌,但他依舊旁若無人的抽著煙。「現在的女人不講天長地久,而且和男人一樣的賤,一樣的守不住,她遲早會有外遇的!」
馬欣妮的心中充滿了反感和厭惡,她討厭這個男人,討厭他說的話。
「三、五個月她能熬,如果是一、兩年,甚至是三、五年呢?哼……」他狂妄的冷哼。
要不是生意競爭得厲害,要不是怕沒有業績會被老闆炒魷魚,她真想叫這個姓鍾的去找別人。這種男人根本在骨子裡就是歧視女人。
「有問題嗎?」他很尖銳的問。
「沒有。」
「我半個月結一次帳。」他拿出了一萬元放在桌面上。
「我打聽過,你們徵信社的風評不錯,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這是訂金,隨時有狀況,你們可以打名片上的大哥大電話給我。」
「我們需要多一些尊夫.人的資料。」馬欣妮很平淡的表情,
「那你們嫂自己去查!」他一點幫忙的意思也沒有。
「這樣……」
「畢竟我付了錢,那麼苦差事就得由你們去辦,而且……」他彈了彈煙蒂。「我也不,是很瞭解她,女人不都很難懂的嗎!」
馬欣妮不知道這是一樁怎樣的婚姻,難怪愈來愈多的男男女女不想結婚、不肯結婚,說不定自己最大的敵人就是惋邊人,不一定非得有什麼利益衝突才爾虞我詐,連夫妻都可能玩「諜對諜」。
「我不是馬上就要結果,只要你們盡心的查,我不在乎花錢。也不在乎等。」他——副自己是通情達理、好客戶般的「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她急於打發他,急於呼吸點新鮮的空氣。
「明天早上八點開始
「沒問題。」
「我要知道一切!」
「可以。」
他交代。
鍾其弘起身。像卸下一個重擔似的表情,他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他也知道現在沒有什麼貞節烈女,他不但要
韋莉—無所有,甚至要她落個不守婦道的惡名,不是他無情,而是他知道她根本不愛他。
一天都沒有愛過。
「你說什麼?」沈堅有些沉不住氣的低吼,和他平常的個性不合。
「我要你勾引她!」鍾其敏若無其事的表情。
「勾引你的弟妹!」
「是的!勾引我弟弟的老婆!」
沈堅很想一笑置之,但他知道鍾其敏不是在開玩笑,因為她—向都是一絲不苟的人。
「不是叫你白做,兩百萬的代價。」她開出—個他無法拒絕的條件,也相信他不會拒絕,畢竟只是淡情說愛,又有便宜可佔;而韋莉給男人的印象很好,她知道很多男人都想一親芳澤。
「兩百萬?」
「所以說你決不會吃虧!」
沈堅不是一個見錢眼開的男人,但現在如果有兩百萬,對他可是非常的管用,他到歐洲去流浪、去學藝術的費用就都有著落了。
他來自醫生世家,但偏偏他對學醫沒有興趣,考上了醫學院,也勉強的讀了兩年,但他最後還是休了學,轉而念了他最喜歡的藝術。雖然一場家庭革命免不了,不過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