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我按了半天門鈴,沒有人開,所以就自己開門進來了。」鍾其敏解釋。
「沒關係!」有關係又怎樣?
「都快中午了,你命真好,可以睡到現在!」
韋莉不知道這是一句羨慕的話,還是責備的話,但她還是以裝傻的態度混過去。要計較嘛,早晚會氣死,只好當自己是個木頭人,什麼都不懂,她知道只要她沒有反應,鍾其敏久了就沒趣。
「其弘人在大陸,我怕你一個人無聊,所以過來看看你。」鍾其敏又說。
「謝謝你,我很好。」
「我就常勸其弘嘛,錢夠用就好,何必又到大陸去開拓什麼市場,把如花似玉的老婆單獨放在家裡,搞不好等他賺了大錢回來,老婆也跑了!」鍾其敏雖然得不到很熱烈的反應,但她還是自頤自的往下說。
「姊,你要喝點什麼?」韋莉回答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不用麻煩了。」
「倒個果汁並不麻煩。」
「那你泡杯咖啡好了。」
韋莉很高興有機會到廚房去喘口氣,這個大姑比婆婆還可怕,話比刀還利,而且總是面帶著笑容說,叫人實在無從去防範;何況如果頂回去的話,只怕會弄得大家撕破瞼,所以她忍著。
她非忍不可。
坐在客廳裡的鍾其敏也不是很愉快,她之所以「突擊檢查」,主要是想叫韋莉要小心些,她弟弟不在家,她這個大姑可也還在。
當然韋莉不可能把男人帶回家來,但也難講,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不知道沈堅已經進展到什麼地步,但是她可沒有多少的耐心。
「咖啡。」韋莉端—了杯咖啡出來,放在茶几上之後,她又折回廚房,由冰箱中拿了罐可樂。
等韋莉坐定,鍾其敏也裝模作樣的端起咖啡喝了口,一副閒聊的樣子。
「你沒有上班,現在其弘又常不在,你都怎麼打發時間啊!」她故作關心的問。
「看看電視,逛逛街啊。」韋莉故意把自己說得很乏味、很單凋。「反正一天過一天嘛,不然我就回娘家陪我爸媽。」
「你該多交些朋友。」
「是啊!」鍾其敏很誠摯的模樣,一瞼想取信於人。「朋友多的話,日子就不會枯躁,不會單調,你又沒有小孩,最自由了,不趁這個時候玩,你要等到哪個時候啊,在家看電視、逛街,多浪費生命啊!」
韋莉笑而不語,這些話如果出自別人的口中,她會信,但是出自鍾其敏的嘴裡……
她懷疑。
「現在社會開放,交朋友不分男女,只要是正當的,我想其弘也不會反對。」
「如果有機會,我會的。」韋莉漫應道,她有時真分不出鍾其敏話裡的真偽。表面上她可以說得—·副誠誠懇懇的樣子,但背地裡又是另一種的嘴臉,韋莉除了見招拆招,別無他法。
「你知道我忙,不然我可以常陪陪你啊!」鍾其敏是司馬昭之心。
「那怎麼敢當?」
「你是其弘的老婆,好的照顧你啊!」
又叫我一聲『姊姊』,我當然要好韋莉還是笑,笑是最安全的。
鍾其敏心裡實在厭惡透了這種虛偽,明明討厭韋莉討厭到了家,卻還得一副示好、關心的模樣,她真希望沈堅快點把韋莉弄上手。
拿起皮包起身,鍾其敏不忘臉上的笑容。「既然你很好,那我就放心了,青春短暫,你可要及時把握,天天耗在家裡沒有意義,其弘會懂的,他一定也希望你好好的享受人生。」
「我會的!」韋莉的話始終簡短。
「那我走了。」
「姊姊慢走。」要演戲大家一起演,不是只有鍾其敏一個人會裝。
「別老悶在家哦!」
「當然。」
鍾其敏一走,韋莉又去睡她的回籠覺,她深深的覺得婚姻絕對不是兩個人的事,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婚姻決不是,婚姻是兩家人的事,而這些「兩家人」的作用可以載舟,亦可以覆舟,對韋莉而言,她相信鍾其敏是覆舟的功能。
車子來到了天母,韋軍是要到這一帶拜訪一個大客戶,但是當車子經過馬欣妮所住的公寓巷於時,他忍不住的把車停了下來,頤不得什麼大客戶。
他知道馬欣妮已經有了要好的男朋友,他自己也有一堆頗談得來的女性朋友,他不必找這種麻煩,馬欣妮並沒有美到傾國傾城的地步,但她身上有一種令他難忘,令他莞爾的氣質。
可能因為她是寫小說的創作者,他總覺得她有一種很特殊的味道。
站在她所租的公寓門口,大開著的公寓大門好像在邀他進去。其實她不一定在家,他可能白跑一趟,也可能她要好的男朋友正和她同居一處,他真是沒罪找罪受,和自己過不去。
本想掉頭回他自己的車,他是要來拜訪客戶,來談情、追女孩的,但是……
不上去他不死心。
不是要。
他要再肯定一次,說不定他對她其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一時的新鮮,因為他沒有碰過像她這樣的女孩罷了,只是……新鮮。
幾個大步已經來到了馬欣妮的門口,屋內靜悄悄的,聽不到一點聲音。
想了半秒鐘,他摁下了電鈴。
第四章
「沈堅,你沒有資格和我說這些!」她困擾不已,他真的給她帶來了嚴重的困擾。
「我愛你!」
「你——」她整個。人一楞。
「如果我能克制自己,如果我能壓抑這份感情,我又何必和自己過不去,找自己的麻煩?我不是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但我真的愛你。」沈堅不再有任何的保留。「我愛你啊!」
「不行!不要!不可以2」她飛快的說:「這是不對的,不應該發生的。」
「但發生了。」他有些無奈、苦澀、認命的笑。「該發生的事總會發生,能怎麼辦?你告訴我啊!韋莉,如果你有更好的辦法,你來告訴我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只知道我愛你!」
「不……」她拚命抗拒這份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