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等。
如果她會出門,那麼他們自然可以見到,如果她不出門,那他就這麼的等下去。
該走時……他會走。
每次一想到鍾其敏,想到她交代給他的任務,他就不知道是該恨她好,還是感激她,她來過幾次的電話,想知道事情的發展,但全被他搪塞掉。
和鍾其敏的任務無關,他知道他對韋莉是出於自己的一片真心,但她的丈夫呢?
韋莉會離婚嗎?
她肯離婚嗎?
只要韋莉和鍾其弘離婚,他願意立刻娶她,他會做她希望他去做的事,為了給她溫飽,他甚至願意回過頭去再去學醫。雖然他和韋莉只有三次的接觸,但他知道她就是他要找的那個女孩。
一個可以和他過一輩子的女人。
像是要感應他的心思似的,拿了一把雨傘的韋莉走出了家門。她穿著簡便,腳上是一雙涼鞋,沒有要走遠的打算。
韋莉很快的就發現站在樹下的沈堅,他沒有打傘,沒有遮雨的工具,他只是一瞼悠閒地在那站著。
她沒有多想的就跑向他,即使他已經全身濕了,她還是將傘撐在了他的頭頂上。
「你瘋了嗎?」她壓低音量。
「為你而瘋。」
「你需要去看精神科的大夫!」
「你就是最好的大夫。」
如果是在煽情的電影或是連續剛中聽到這樣的話。韋莉一定會找垃圾桶吐,但是由沈堅的口中說出這些話,她非但沒有一點噁心的感覺,反而……反而很感動,很想陪他淋雨。
真是相見恨晚,如果他早一點出現……那真是打死她都不會嫁給鍾其弘。
「沈堅,你何苦呢?」她鼻頭一紅。
「值得的!」他一個無悔的笑。
她搖頭,拚命的搖頭,不該是這樣,以他的條件,他絕對可以找到比她更好的女人,一個沒有結過婚的女人,她……花在她身上的時間和心血絕對是什麼都無法回收的,他不懂嗎?
「沈堅,不值得!」
「離婚吧!」他出驚人之語。
「不!」她本能的說。
「這個婚姻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我……不能離婚。」
「你在等什麼?」他憤怒。
「不能——」
「你以為你丈夫在大陸會守身如玉嗎?」不是沈堅造謠,也不是他惡毒,以他們的婚姻狀況,鍾其弘不可能還傻得講什麼忠貞,而且大陸的女人並不比台灣的女人差到哪。
「你閉嘴。」她也知道不可能,但是只要其弘不公開化,她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什麼好認真的,她不在乎啊!
「你這個婚姻早就名存實亡了,你還留著幹嘛?」沈堅不再客氣,他不要再浪費時間。「為了鍾太太這個頭銜?還是你喜歡有個保護殼,一旦你是結過婚的女人,風風雨雨就找不上你?」
她轉身欲走,沒有勇氣再聽。
他拉住了她,把雨傘打掉。「你要逃避到什麼時候?打算就這樣把自己的一生毀掉嗎?」
她閉緊了她的唇。
「我可以給你一個避風港,我可以給你一個棲息處,只要你——」
「不要再說了!」她捂著耳朵。
「我可以一直追求你,我可以耐心的等你,但是為什麼要浪費掉兩個人的生命呢?韋莉,人生並不長啊!」他感慨的說。
「你走……」她虛弱道。
「我可以現在走,但是還是會再回來,你以為我會就這樣死心?」他把話挑明了。
「不可能的啊!」
「離婚不可能?」他抓著她的手腕。「什麼時代了?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對的夫婦鬧離婚嗎?你怕什麼?家族的壓力?輿論的壓力?韋莉,你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你懂不懂!」
她知道自己濕了,但是臉上的濕意可不全是雨水,她自己清楚。
「你還愛他?」沈堅問道。
「不……」
「你有把柄落在他手中?」
「什麼都沒有。」
「那你遲疑什麼?」他不懂。「什麼讓你留戀?什麼叫你這麼割捨不下?」
「離了婚又如何?」她掙脫他的手,朝他吼著。「和你在一起就一定保證幸福嗎?就一定會有快樂嗎?我為什麼要冒險?為什麼要拿自己的未來去和一份未知的感情賭?如果我輸了呢?」
「什麼樣的結果都比你現在的情形好!」他很狂妄的說「難道你等著被拋棄?」
「這婚姻是我自己選的,我要——」
他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所以即使你明知道自己是錯的,你也要一直錯下去?這算什麼?懲罰你自己的無知和盲目嗎?」
第五章
經過雨中那一幕,馬欣妮知道自己不能再等閒視之,她非由韋莉的口中探出什麼不可;她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的跟蹤韋莉,如果由她的同事發現到一些什麼,她的同事可不會像她這麼客氣。由於馬欣妮一直對韋莉有好感,所以她可以處處手下留情,給韋莉找理由,如果換成別人,報告上不可能是空白一片。總算等到韋莉逛服飾店的時候。跟了韋莉這些日子以來,馬欣妮發現她不是上畫廊、美術館,就是書店,很難得去服飾店。若無其事的逛到了韋莉的身邊,然後再不小心的撞了韋莉一下,很老套的伎倆。「對不起!」馬欣妮立刻說。
「沒關係。」韋莉微笑以對,手裡還拿著一件寶藍色的洋裝;她一向穿洋裝,不喜歡套裝那種權威、公事化、女強人的感覺,而且反正她沒有上班,居家型的洋裝應該是最適合她的了。「這套不錯。」馬欣妮看著韋莉手中的洋裝,搭訕的說。
「你也覺得?」韋莉聊天的口氣,對女人她是不可能設防的。
「你皮膚白,穿寶藍色的一定很好看。」
「但是我丈夫喜歡一些比較鮮艷、亮麗的花色,他總覺得我穿衣服好老氣。」韋莉笑著道。「你結婚了?」欣妮故作驚訝狀。「不像嗎?」
「你看起來好年輕!」
「老了。」她說,補充一句。「心早就老了。」
「你真愛說笑。」
也許意識到自己和一個陌生女人說了太多,韋莉又把心思轉回到衣架上的衣服,她一件挑過一件的翻著,其實她只是打發時間,吹個冷氣,買衣服的意念並不強,穿給誰看啊?馬欣妮不能就此斷了線,她拿起一套嫩黃色的洋裝,看起來很溫柔、嬌美,非常得適合韋莉,她將衣服拿到了韋莉的面前,很熱心的。「你覺得這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