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她自己選的,丈夫是她自己挑的,她必須好好的安於她自己的選擇。
韋軍有事回家拿資料,不知道自己妹妹回家來,由落地窗望出去,只見小莉的眉頭深鎖,手上是拿了本書,就不知道她看進去了多少。
他知道她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所以然。
只有一個妹妹,叫他想不關心都難,尤其是他的房屋中介公司目前搞得有聲有色,他有餘力可以照顧妹妹,不管是精神上或是經濟上,他不要妹妹吃苦。
韋軍外表看來高大、粗獷,有些「大哥」的江湖味,但是他的心思頗細緻,不是那種大而化之,不知道體貼的男人,所以他的紅粉知己很多,什麼階層的都有,難怪他的中介公司生意蒸蒸日上。
也為自己倒了杯檸檬汁,他打開落地窗,來到院子,公事可以暫擱一旁。
「哥!」韋莉笑著招呼,她和她哥哥一向感情很好,小時候有好玩的、好吃的,她哥哥一向帶著她,並不介意有個跟班;等到大一點時,他更是以保護者自居,時時守護著她,關照著她。
她結婚時,紅著眼眶的不是她的爸媽,而是他這個做哥哥的。
「怎麼有空回來?」拖過一張涼椅;他在她的身邊坐下,關心的問著。
「我閒得很!」
「鍾其弘又到大陸去了!」
地點點頭,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一副處之泰然的樣子,好像丈夫在不在家都無所謂的麻木。表面上看不出她有什麼不同,但韋軍看得出來,她少了一份對生命的熱愛和活力。
「小莉!你快樂嗎?」他一張瞼更加的嚴肅。
她想也不想的點頭。
「是真的快樂,還是『勉強』的快樂?」他可不是好騙的男人。
韋莉很早就學會一件事,快樂的事可以和家人分享,開心的事可以拿出來加油添醋,但是不快樂、不開心的……
還是自己一個人獨嘗吧!
她知道她爸、媽、哥哥就怕她嫁得不好。就怕她不快樂,就怕鍾其弘沒有奸好的善待她,所以她每次回娘家總是穿得花枝招展,總是一副快樂已婚婦女的模樣,而在實
她知道錯了。
結婚當天就知道了。
她不討厭鍾其弘,但是也不愛他,她之所以嫁他,是為了報復她的男朋友竟然背著她去追她最要好的同學,她要給他教訓,她要他後悔,所以撿閃電的嫁給鍾其弘。事實上,她後來才知道自己給自己開了一個好大的玩笑。
這樣的婚姻無法幸福的。
但她能讓大家知道嗎?
所以她繼續的扮演著「快樂已婚婦女」的角色,和鍾其弘井水不犯河水,至於是不是要這樣過一輩子,她自己部沒有數。
「哥,你怎麼問這種好笑的問題廣她強顏歡笑的說看,
「這問題一點都不好笑!」他犀利的看著妹妹。
「我當然快樂啊!」她「強調」道。
「你好瘦。」
「我剛完成減肥的課程。」
「你看起來好憂鬱!」
「我怕笑得太開心了會遭人嫉妒!」
「你在說謊!」
「我——」她啞口無言。
「有什麼不能和自己的哥哥說的嗎?」韋軍心裡急,但表面鎮定。「你是怕我會去修理鍾其弘?放心,我文明得很,不會用暴力!」
她搖搖頭,喝了口檸檬汁。
「如果你不快樂,或者是這個婚姻沒有存在的價值,反正你們沒有小孩——」
「哥!」她不讓他再往下說。
「如果你真的很快樂,我又怎麼會提出這種建議,因為
我知道你根本一點都不開心,媽說你有時候回來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關就是一下午,這是一個快樂的女人會做的事嗎?」他質問。
「我在整理房間……」她找借口。「灰塵好多,一些舊東西……」
「當然有灰塵,當然有一些舊東西,因為這是你的娘家,不是你真正的『家』。如果你快樂,你會在你自己的家裡。
開開心心的忙碌著,你到底在逃避什麼?」他今天決心問出個所以然。
「我沒有。」
「你既然閒著,為什麼不跟著鍾其弘一起到大陸?」他問。
「哥!其弘是去做生意!」
「那你去玩啊I順便陪他,總有談完生意的時候,你不怕他無聊、寂寞嗎?」韋軍意有所指,他知道小莉應該聽得出來,她不笨。
她無動於衷。
「你不怕他在大陸金屋藏嬌,搞『一中一台』?」韋軍知道這種情形很普遍,很多到大陸做生意的男人都這麼搞,每個月只要一千塊人民幣,就可以有個如花美眷把自己侍候得像個大爺般。
「我想他不會——」
「你想?」
「哥,如果他真會這樣,我又能怎麼樣?」她說:「他不是小孩子,應該會分輕重。」
「他不是小孩子,但他是男人,男人都……」韋軍不想把自己也罵進去,所以住口。
「既然我不可能跟他到大陸去,那我只有信任他了。」韋莉做出結論。
韋軍就知道有問題,一個深愛老公的妻子不會這麼消極,不會是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池可以肯定,小莉根本就不愛鍾其弘,她是嫁了他,但是她並不愛他,自然也不會在乎他,這就是事情真貌!
「小莉,那個什麼李偉文——」
「哥!」她的表情立刻很難看。「我不希望再聽到他的名字,我和他是上輩子的事了,他和我現在的婚姻無關,我不想談他。」
「你分明——」
韋莉站起身,將那本散文集隨手一丟,她無法再和她哥談下去,她怕自己會無所遁形。
「哥!我要去看一個畫展,我——」
「你在逃避!」他也起身。「你以為你不談、你以為你一副無動於衷的態度就什麼事都沒有嗎?寧你是個怨婦!你是個不快樂的女人,連瞎子都看得出來,只有你自己像鴕鳥一樣的把頭埋在沙子裡!」
「我……」她無言可對。
「人生苦短,沒有人要你活得那麼痛苦I」韋軍正色的說,「如果你——」
「畫展休息的時間要到了。」她往屋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