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了?」梅仙驚覺事情有異,急忙上前開門。
門一開,便見到陸子煜面色蒼白地坐倒在門前,渾身衣衫破爛不堪。
見她終於開了門,他眼睛一亮,雖是笑著,神色卻無比憔悴。
「你……終於願意見我了……」
「你發生了什麼事?」
梅仙臉色瞬間轉為慘白,趕緊奔到他身旁想扶起他,觸手處竟是濕滑一片,她凝神細瞧,發現他滿身是傷,血流不止。
「我……」
陸子煜本就憑著一口真氣硬撐才能支持到此時,為的就是見她一面,如今心願得償,心一鬆,頓失依恃,話未說完便昏了過去。
梅仙見狀既驚且懼,一探他的鼻息竟是氣若游絲,頓時淚水盈眶,再也忍不住心中激動的情緒,失聲哭了出來。
「子煜!子煜!」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怎會受此重傷……他……會死嗎?
心中猛地一陣絞痛,梅仙皺緊了眉,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不!不行!她絕不能任他就此死去!
她一定要救他,她一定要救他!
梅仙急急扶起他,可他身子極重,柔弱的她險些難以負荷,但因他身份特殊,她不敢驚動他人,只能一人吃力地將陸子煜扶至床上,之後,她連忙出門端來乾淨的清水、布條與金創藥,再回到他身旁替他褪下衣衫,小心翼翼地處理傷口並上藥。
包紮完畢後,她連忙將外頭的血跡除去,以免讓人發現他曾來過此處。
當梅仙好不容易忙完後,遠處的天際已透出微微光亮,她這才驚覺自己竟已忙了一整夜。拖著疲累的身子坐至床畔,見他呼吸規律,面色已不如昨夜蒼白,緊張的心才稍稍放下。
梅仙望著他沉睡的面容,眼中滿是憂慮,她握住他冰涼的手,輕聲道:「你不是一直都要我原諒你嗎?我答應你,只要你平安無事,我一定原諒你,不,別說是原諒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之前為了救他,她來不及靜心細想,一切心思全專注在照顧他的傷勢上,此刻,在拋開一切無謂的顧慮之後,她再也無法壓抑心中那波動不休的深濃情感……她是那麼的深愛著他……
而他,在身受重傷時仍勉強到這兒來找她,以行動證明對她的愛意……她又怎能為了無謂的過往,懦弱地繼續逃避下去……
她眼眶一紅,淚水再次落下,哽咽又說:「你聽到了嗎?你一定要醒過來,要是你有個萬一……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此刻,她坦然地面對了自己的心意。
她愛他啊!好愛、好愛,不管是他的溫柔、他的強勢,她都愛啊!
她絕不能失去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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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晨光照進屋內,陸子煜悠悠醒轉,見著不同於自己房中的佈置,先是一怔,才愕然想起昨夜種種,他本能地一動,卻扯痛了身上的傷口,不由得發出一聲悶哼。
原本伏趴於他身旁的梅仙猛然醒覺,一睜眼便望見清醒的他,又驚又喜地笑道:「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你……一直在照顧我嗎?」陸子煜望著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臉兒一紅。「是……」
他心中既是感激又是欣喜,忍不住追問:「那麼……你是原諒我了?」
「我……既然你醒了,我去替你準備一些湯藥和食物……」梅仙面色更紅,卻不願正面回答。雖然昨夜她已明白了自個兒的心意,可要她親口承認,實在是說不出口。
「等等!」他拉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想趁機問出她的真心。「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原諒我了沒有?」
望著他堅定的目光,梅仙心知他不會輕易放手,又擔心危及他的傷勢而不敢掙扎,她輕輕歎了口氣,無奈道:「你先放開我,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談……」
陸子煜這才放開她的手,熱切地望著她。「你可以說了。」
「我……我……」她遲疑著,仍有些羞澀。
見她漲紅了臉,硬是說不出口,他也捨不得逼她,笑言:「就算你說不出口也沒關係,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這就夠了。」
心意被猜中,梅仙臉兒更紅,想反駁卻也無話可說,只能悶悶問道:「你餓不餓?想不想吃些什麼?」
陸子煜沉吟著:「不,那些先不急,我到這兒來的事,除了你之外,有旁人知道嗎?」
「沒有,我知道你身份特殊,所以不敢告訴任何人,為了怕別人發現,我將外頭的血跡都擦掉了。」
「多謝你了。」他這才放下心。
梅仙仍是掛心著他的傷勢,擔心又問:「你覺得怎麼樣?需不需要我替你準備什麼湯藥?」
「不用了,我隨身有帶傷藥,你替我倒盅茶水來便行了。」
她依言倒了盅茶給他,「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會受了這麼重的傷?」
陸子煜接過茶盅,將藥服下,沉默片刻,才淡淡地說:「你也知道我是天道門的門主,我……不想讓你知道太多,免得也將你捲進危險……」
「你說這是什麼話!」梅仙擰了秀眉,既生氣又傷心,雙眼一紅,淚水如斷線珍珠般紛紛落下。「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多擔心你!好怕你會因傷勢過重而死去,心裡想的全是你,你現在卻和我說這種話……」
他急忙解釋:「你別哭,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擔心你,不希望你因為我而受到任何傷害……」
她啜泣道:「我也擔心你啊!一想到你晚間過著與官府為敵的危險生活,我就好害怕,要是你出了什麼意外,我……我……」
見她淚流滿面的悲傷模樣,陸子煜顧不得身上有傷,硬是坐起身將她摟入懷中,柔聲安慰:「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為我擔心受怕,昨晚我是為了營救被官府擒下的門人,所以誤中了官府設下的陷阱,加上又得掩護其餘門人撤退,才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