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可以抓住永恆的歡愉。
今天如果鄧宇超是個還沒有結婚的男人多好!雖然她厭惡自己這種小女孩的心態,但是她又盼望這是個事實!
「申天琳!我得罪你了?!」他看著前方的路面,輕鬆的握著方向盤,懶懶的問她。
她沒理他。
「三二十歲的女人不該再鬧小孩子情緒了!」他用哄小孩的口吻對她說。
申天琳狠狠的給他一個衛生眼。
「今天晚上明明開開心心的嘛!你也沒有被電影嚇到,我也沒有佔到你的便宜,我還請你吃了一頓法國餐,怎麼?!我還不夠體貼嗎?」他和她講理,用男人粗枝大葉的觀念。
鄧宇超忽略了女人一顆細緻的心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心境。
「鄧宇超!不要再約我出來了。」她疲憊的說。
「為什麼?和我在一起那麼痛苦嗎?」
「再和你出來的話,我會更痛苦。」她坦白率直的看著他說。她不想欺騙自己也不想欺騙他,她喜歡他,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時光,問題是這根本不對。
鄧宇超是另一個女人合法的男人!
鄧宇超瞭解申天琳話裡的意思。
這種感覺是相對的!他也欣賞她、喜歡她,但是不能這麼快就讓一切曝了光,而且他也還沒有解決掉和施佳芬的問題。今晚回去該談一談了。
暫時他也只有先委屈申天琳了。
「決定不再見我了?!」他不怎麼當真的問。
她灑脫的點點頭。
她並非小女孩,也不是情竇初開,她不會尋死尋活,更不會痛不欲生,她可以應付的!
「不會捨不得?!」
「不會!」
他將車子停妥在路邊,仔仔細細的看著她的表情。
「幹什麼?!」她有點尖聲的問。
「看看你有多認真啊?!」
她為之氣結!她恨他那種無關痛癢的態度。
她原本以為自己夠豁達、夠冷靜、夠堅定,但事實證明不然。
她和任何一個女人一樣,她也是感情動物,她也會動情,不管她已經三十幾歲,不管她是不是以為自己心如止水那般。
「我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她平靜的說。
「女人真的不能和男人做朋友嗎?」
「不能和已婚男人做朋友!」她糾正他。
「已婚男人不是男人嗎?」
「已婚男人背後有一個女人!」
他嘲弄的笑著,不知道是針對申天琳還是他自己。
「而且對你太太也不公平,我剝奪了她可以擁有你,和你在一起的時間。」
「申天琳!我不信你還有這種八股的想法?!」
她將頭轉開,不予置評。
「我們好像很少談到我的婚姻嘛?!」
「我不想聽!」她一副拒絕合作的態度。
「很糟。」他簡單的說。
「什麼很糟?!」她回過頭。
「我的婚姻很糟。」
「那我就更不想聽了!」她冷冷的說:「我沒有興趣去安慰你,更不想花時間聽你訴苦,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我才不想聽你在我面前數落另一個女人,不管她是不是一個很糟糕的女人。」
「你很厚道!」
「將心比心。」
「告訴我你為什麼一直沒有結婚?!」他撇開自己的問題,溫柔的看著她。
「碰不到一個值得結婚的對象吧!」她一語帶過。
「這麼簡單?!」
「是這麼簡單!」她一笑。「我不願屈就一個無法讓我心服口服的男人,我寧可獨身一輩子,也不願隨便的找個男人就嫁,我沒有糟蹋自己的習慣。」
「真有原則!」
「不像你!」她是在諷刺他,諷刺他的婚姻。
他苦笑了下,有時事情的發展不是如人所料,特別是婚姻這玩意。
申天琳知道自己是遷怒,她好像存心把她的不愉快傳染給他似的。
「我沒什麼意思。」她帶著歉意。
他聳聳肩。「算了!」
發動引擎,結束話題。
申天琳不知道鄧宇超會不會再找她。
今晚或許就是譜下休止符的時候了。
她覺得感傷,覺得若有所思,覺得心疼,覺得為時已晚。
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會勇敢面對,否則又能如何?!
白憲忠很久沒有走進自己哥哥的房裡了。
不需要什麼理由,也非常有默契的,兄弟倆都視自己和對方的房間為禁地。
他們都不敢再去接觸對方,那怕只是一間沒有生命的房間。
但是今晚他打破了禁忌,因為情勢已經改變了。
伍康齡已經回來了。
和伍康齡見面的結果,白憲忠可以感覺到她的打算。
伍康齡目前並沒有對象,說得難聽一點,她打算吃回頭草,如果他們兄弟至今都還沒有對象的話。
白憲忠不忍心大潑她冷水,而且哥哥說不定急於重拾舊情,他站在為自己哥哥好,也念在和昔日伍康齡的感情成分上,他都應該撮合他們。
坐在哥哥的沙發椅上,他不禁感觸萬千。
說不定伍康齡的出現,可以改善他和他哥哥之間的關係。
白憲民看著自己敞開的房門,有點吃驚的走了進去,並且意外的見到自己的弟弟。
白憲忠朝哥哥一笑。
「有事嗎?」白憲民問道,將一串鑰匙擱在桌上。
「伍康齡回來了!」
白憲民聽完不由一怔。
「我和她碰過面了。」白憲忠看著哥哥。「她說她也想見見你。」
白憲民由呆怔而至釋懷。
如果今天沒有申婕,他會因為伍康齡的歸來而激動莫名,不知所措,甚至會有崩潰的反應。
但是情況有變。
他可以以平常心來看待伍康齡,他可以拿她當朋友看,他可以面對她而不會失態。
「哥!」
「怎麼樣?!」他平靜的問。
「你要見她嗎?」
「可以!大家總是朋友一場!」
白憲忠不知道自己哥哥是故作灑脫、超然狀,還是真的已經看破了。
「她好嗎?」白憲民問。
「沒有什麼大改變。」
「結婚了沒有?!」
「當然還沒有。」白憲忠笑著說:「如果她真的結婚的話,說不定就不會再找我們了。」
白憲民不置可否的一笑,往床沿一坐。
兄弟倆難得這麼面對面的。
昔日伍康齡所造成的陰影也漸漸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