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渡假可以去別的地方。」
「但是我已經喜歡上這裡!」她拉著他的手臂,一副佔有慾極強、他是她的人的模樣。「你總不會不近人情的把我趕走吧!」
「我是希望你走!」他正色的說。
「你怎麼這樣!」她的臉色變得難看。「我人都已經到了,你居然叫我走!」
雷遠中知道他不能做得太絕情;薛可梨和新聞界的交情不錯,他不和記者打交道,但是也不希望記者找他的麻煩,對他口誅筆伐。看來他似乎必須讓薛可梨留下來,只是他得找個機會向高芝琪解釋。
他和薛可梨之間什麼都不是。
完全是薛可梨一個人在自導自演。
「你要留多久?」他不耐煩的問。
「看你要留多久。」
「你手上的戲呢?」
「先跳拍其他的演員。」她一副她為他犧牲很多的口氣。「我願意讓導演刪掉我的戲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沒戲拍都無所謂。」
「薛可梨! 你在妄想。」
「遠中!如果能結合我們兩個人的力量,我們在影壇可以大有可為。」她一直在灌輸他這個念頭。「等我們要退休之時,我們已經能撈到一大筆的錢,我知道你下部新戲有一個很棒的角色,向導演推薦我好不好?」
「原來你有目的。」
「遠中,魚幫水,水幫魚,我可以現在就報答你。」她勾引著他,手也大膽的碰著他的身體。「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的提議了。」
「住手!」他厭惡的拉開她的雙手。以前他還不會這麼反感這麼的無法忍受,甚至還可能和她打情罵俏、消遣個她兩句,但是現在他只感到不耐煩。「我不要再聽到一次這樣的提議,你想待就待,不過不要太靠近我,也不要企圖再把你自己推銷給我。」
「遠中!」
「我不想和你鬧翻,但是記住我的話。」
「我是為了你——」
他冷漠的眼神比任何嚴厲的話都有用,只消一眼,她.就聰明的噤若寒蟬。
第八章
事實上薛可梨並沒有打退堂鼓,她更處心積慮的要把他弄到手,不只是為了她的事業,更為了她自己;毀掉他並不會使她的事業更上一層樓,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要讓他變成她的男人。
她一直都相信自己的魅力。
她也相信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雷遠中一定是她的。
由原來可以一起談天、一起歡笑的朋友,到現在卻變成了無話可說的兩個尷尬份子,不是雷遠華不說,而是盧莉芳並沒有和他說話的打算;像現在,他們一起待在高芝琪的房間,盧莉芳寧可翻著芝琪的一本翻譯小說,卻怎麼也不拿正眼看他一下。
「你真的看得進去嗎?」他吊兒郎當的問。
她看得更專注。
「男主角叫什麼名字?」他故意要讓她看不下去。「女主角是長頭髮還是短頭髮?」
她的視線由書上移到他的臉上,想瞪死他似的。
「我們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仇人?」
她則是把眼睛的視線又移到了書上。
雷遠華氣不過,他走到她的背後,手一伸的抽走了她的書,隨手往高芝琪的床上一扔,想看著盧莉芳會怎樣,她會不會給他一巴掌。
結果她什麼反應都沒有,她只是背對著他,抱定主意,不管他怎麼惹她,她都不動氣,她都要不當一回事,無動於衷是最好的應付之道。
「如果我的論文過不了關。責任就在你,是你讓我無法專心的把論文寫好。」
她忍住了回頭和他說話的衝動。
「如果你再不回頭看我一眼或是說句什麼——」他的聲音裡充滿了威脅和恐嚇的意味。「我發誓我會不顧一切,不管你母親是不是在這個屋裡,我要把你推倒在芝琪的床上,然後大聲的說我愛你,把每個人都引過來。」
她猛的轉過身。「你不敢這麼做!」。
「不錯嘛!」他對自己的機智很滿意。「你既回頭看我,也和我說話了。」
「我已經跟你說過不可能了。」她痛恨的眼神。「我不會再談戀愛,我也不會再愛任何一個男人!」
「難道你打算愛女人?!」
她嚴肅的看著他。「你自以為很風趣、很幽默是不是?」
「是你逼得我如此!」
「請你讓開好嗎?」她不客氣的說:「我想和芝琪好好的談談,我不希望有第三者在場,而且一個女孩子的房間不是你應該待的!」
「所以我們又回到了『男女授受不親』的時代?」他罵道:「那個婉約、溫柔、識大體又活潑的女孩到哪裡去了?就因為我向你表明了我的心跡?」
她捂著耳朵,擺明了不聽。
他說得更加大聲。「我們一起跳過舞、一起吃過飯、一起打過球、一起在前院烤過肉、一起躺著看天上的白雲,扯些會笑破我們肚皮的事,那些歡樂時光是真實的!」
「因為有芝琪在!」她抗議。
「如果只有我們兩個,我們就無法創造出同樣的歡樂嗎?」他現在已經和她一樣的生氣。「芝琪是妹妹,但是你不是!」
「不要再說了!」
他拉下她的雙手,強迫她看著他。「我要你面對這件事,我不是在玩弄你,我也不是信口開河,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考驗我,但是不要一開始就否決我,我絕不接受!」
「這是怎麼回事?」高芝琪清了清喉嚨,手上拿著條大毛巾,邊擦著頭髮邊問道。
「芝琪!」盧莉芳逃向了高芝琪。
「怎麼了?」她瞪了雷遠華一眼。
「我是大野狼,她是小紅帽!」他說了一個可笑的譬喻。「她怕會被我吃掉。」
「芝琪!叫他走。」
高芝琪看看狀況,她這個聰明人一眼就可以大概的看出整個的情形,於是她朝雷遠華使了個眼色,要他先出去,這裡交給她。
雷遠華像只鬥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氣的攤了攤手,他懇求的眼神投向了高芝琪,高芝琪則回給他一個她盡力的微笑,他這才苦著一張臉的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