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海裡突然靈光一閃。
「對不起,我要回房打一個很重要的電話。」語畢,也不管他們嘟嚷著牌才玩到一半,喬羽書立即飛奔回房,撥了一通越洋電話回T省紿戴平。
「幹嘛?」戴平一聽是她,音調下沉。「為什麼我要幫你?」都是因為她,教授好幾天沒到牧場這邊。
「因為除了你,我根本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幫忙。」
坦白說,長這麼大,她很少低聲下氣請求別人。
「人緣差嘛要怪誰,沒事就愛耍大小姐脾氣,當然嘛討人厭。」戴平囉哩巴唆念了三五分鐘後,才言歸正傳。「什麼天大地大的事,說吧!」
「幫我查查看,龍依旬和阿亞是什麼關係。」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兩個人絕不可能只是巧合同樣都姓龍。
「阿亞跟那個蛇蠍美人會有什麼關係?」
「幫個忙嘛,查到了,我回T省保證重重賞你。」
「又來了,」戴平的火氣忽然冒起。「什麼時候你才會懂得朋友相交貴在知心,而不是錢財收受?」
「是。我失言了。」問題是她們又不是朋友,充其量只能算是同事罷了,這女人真難伺候。
「什麼時候回電給你?」
「隨時。」越早知道越有助於許多內情的理清。
等候戴平回電的這段時間,喬羽書如坐針氈,莫名地,她預感會有一個重大的內幕就此將張揚開來。
一個小時後,戴平回報,龍依句有個堂弟叫龍翰亞,也應該就是阿亞,他從小父母雙亡,是龍依旬媽媽一手帶大的,所以,龍依旬和他就跟親姐弟一樣。
而他才會答應龍依句的要求,幫她弄壞車子的煞車器,害她和夏元赫差點命喪黃泉,所以龍依旬會知道她車禍後顏面神經麻痺,也所以他的口吻才會和龍依旬如此相像。
喬羽書頹喪地跌坐在彈簧床上,腦海中一片混亂。虧她一向自詡聰明多智,沒想到竟傻呼呼地讓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按她以前的個性,她定是包袱款款,殺回T省狠狠痛扁龍依旬一頓,但是現在的她不同於以往了,她不該再那麼衝動,不該凡事只為自己想。
夏元赫得知她不告面別一定非常傷心,她該打個電話給他,讓他放心,並告訴他,她依然深深愛戀著他。
電話沒有人接,她在錄音機上留言,希望他回來後能回電給她。
等了許久,她的電話鈴聲總算石破天驚地響起。
「喂!羽書啊,是我,小龍。」
不是夏元赫?喬羽書提得老高的心一下沉入谷底。
「你?」她怎麼會在夏元赫處,為陪她,特地租賃在她家附近的公寓裡?「呃,我……」
「找元赫是不是?」龍依旬十分不好意思地說:「很抱歉,他累了先睡了,我們一直玩到剛剛才回家,他一頭栽進被窩裡,怎麼叫也叫不醒。」
「哦,」她在撒謊,喬羽書要自己千萬別再上她的當。「那我再給他電話好了。」
「有要緊事嗎?要不要我幫你轉達,反正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
「沒,沒什麼,只是想問候他。」喬羽書意興闌珊,急著結束這無聊的對話。
「他很好,謝謝你。」龍依旬一派夏太太的口吻。
「什麼時候回來呀,我們到機場接你。」
「不用了,我……再見。」聽到話筒裡傳來咯的聲,方才跌落谷底的心,又被酸液浸泡。
明知這百分之兩百是龍依旬的詭計,可她為什麼就是難以釋懷?
但如果不是夏元赫允許,她怎麼還能待在他屋裡?他們,真的沒有什麼嗎?
老天1真巴不得長出一對翅膀好立刻飛回T省,探個究竟。
夜深了,無語的月光輕撫大地,香波宮蒼茫的景致更增添她內心的不安和忐忑。
太早學會恣意橫行,太晚徹悟珍惜所擁有,所以才會有今天。她抱緊雙臂,垂著頭疲憊不堪,懊惱不已,元赫叮元赫,你可知道,在這異鄉里,這樣的夜,我是如何懸念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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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依旬抱著花瓶走到陽台,扔掉瓶裡的花束,門鈴適時鳴放。
「你在這裡於嘛?」戴平一進門看到她就擺出一張撲克臉。「教授不在?」
沒等龍依句回答,她已經一個箭步走進客廳,直奔臥房。
「教授、教授!」
「你這是幹什麼?你……」龍依旬跟在她背後,話沒來得及說完,沒找著夏元赫的戴平像陣風,「砰!」
一聲關上大門走了。
「她就是那個喬羽書?」龍天雄悄沒聲息地走到龍依旬身邊,陰惻側地望著快步走向對街,坐上一部Serena Q—RV的戴平。
「不是,她是夏元赫的助理。」
「那你幹嘛不告訴她,夏元赫已經五六天沒回來了?」
「誰理她。」龍依旬忿忿轉進廚房。
「鈴鈴……」不知誰來的電話,龍天雄趕緊跑向茶几,「我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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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然掛上電話,喬羽書覺得整個人掉進失望的深淵。
別院沒人接電話、公寓那又有個男人說他不在,這時候他會去哪裡?做什麼?他真的和龍依旬舊情重燃了嗎?如果不是,那為什麼連一通電話也不願回?
或者他根本不知道她打電話?倘若龍依旬把留言洗掉,也不轉告他,那麼……他是愛她的吧?她記得他那雙包容無限的眼,那裡面是一片無人知曉,無人能探觸的秘密花園,它長久禁錮著他的七情六慾,卻為她開啟一扇窗口。
她記得,他的眼中有她,記得很清楚很清楚。
與其詩在這裡枯等,不如直接回去,把一切弄明白。
胡亂地將所有的衣物收拾入行李箱,正準備到樓下結賬,才開門竟意外看到一個人。
「阿亞!」他怎麼來了?
「你果然在這。」阿亞眉開眼笑,一見面就給她來個熱情地大擁抱。
「你不是去美國了?」喬羽書拿開他猶擱在肩上的手,好奇地盯著他看。
「是啊,但有一股力量拚命地拉扯我,要我到這兒來。」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太想你了,不能不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