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巧奪豪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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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嘯天望著他父親那剛毅不屈的臉龐,終究還是不敢再多置一詞。

  ☆ ☆ ☆

  黃昏五點鐘,正是酒廊小姐即將開始上班的時刻。

  幫傭的歐巴桑輕手輕腳來到紗縵低垂的床邊,告知床上慵懶歪躺著的人兒,洗澡水已經放好了。

  楚佑寧嬌懶地打著哈欠,如貓般輕巧地滑出軟緞被褥,細肩的睡袍斜斜垂向藕臂,露出雪白如凝脂般的肌膚,令一旁的歐巴桑看得讚歎不已。

  歐巴桑受雇打掃這幢位於經國大道旁的五十坪樓宇,已經快一年了。剛來時,每每工作到一半,就忍不住跑到房裡偷偷望著床上的人兒發呆。

  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太美了,簡直不像人生父母養的。天公伯在捏制這女孩的時候,一定用了全副的精神,才會讓她美得如此不可思議。

  手裡端著一碗溫熱的冰糖燕窩,歐巴桑輕手輕腳來到床邊。

  「剛剛陸先生來過電話,說有事跟你商量,請你提早半個鐘頭過去。」

  楚佑寧蹙了下眉頭,似乎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逕自走往煙霧瀰漫的浴室,享受三十分鐘的通體舒暢。

  這是她每天到美洲豹上班前必做的「運動」。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南北各大酒廊、沙龍興起了排行榜這玩意兒,每天記錄所有舞小姐被買斷的鐘點,列出最受歡迎的天後和最不受青睞的地鼠,以便給予獎勵或要求改進。

  美洲豹始創排行榜以來,楚佑寧天天奪下後座,其舞技之精湛,姿色之冶艷絕美,連陸家兄弟都垂涎三尺。

  但誰也不敢碰她。她是陸常風破格收認的義女,只要他一氣尚存,楚佑寧就被保護得滴水不漏。

  她和陸嘯天除了勞資關係,平常甚少聯繫,偶爾在店裡見了面,也都維持著表面上的禮貌,衝著陸常風,陸嘯天再心癢難捺也還是不得不忍下來。

  楚佑寧是標準的獨行女,入行一年半以來,從不遲到早退或請假,敬業的精神讓店裡的大班都極為歎服,但她除了工作,絕少和其他人打交道,更遑論結交一兩名知己好友。

  和她相識那麼久,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家世背景,真實姓名?為什麼到這種地方來?是受迫還是心甘情願?有沒有要好男朋友?

  她只屬於她自己,她說。她的行止和她的人一樣神秘,下了班之後,她不接電話、不開手機,除非她主動聯絡,否則就算再重要的事情,也只能委由歐巴桑代為轉達。

  陸嘯天深知她的習性,所以從不來干擾她,今天突然來電,莫非是陸常風……

  三十分鐘不到,楚佑寧已經從浴缸裡起身,晶瑩的水珠順著她粉澤的肌膚滑下,不捨地彈落水中。

  「時間還早呢,先吃點東西再出門吧。」歐巴桑關心的說。

  「不了。」梳妝完畢,她拎起銀紅色的披風,快步走向玄關。

  ☆ ☆ ☆

  位於新生南路二段,獨立於小巷中一幢十分寬敞的日式兩層樓平房,從黃昏起就陸續來了幾名高頭大馬,西裝革履,頭髮梳得油亮,五官乾淨得帶冷的年輕人。

  七八個人坐在偌大的客廳裡,個個神情肅穆,研究著手中剛拿到的文件。

  他們等候的人正是陸昊天,他人還沒到,空氣已無端的陷入沉凝不安。

  六點整,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走了進來。

  「忌哥,」經他一喚,坐在最外邊的男子沈忌,立時站了起來。「陸哥晚點到,請你們稍候。」

  「有特別的事?」沈忌臉上現出的不是不耐,而是憂心。今晚他們將和大華汽車公司研議赴大陸投資事宜,好不容易請到該公司嚴總裁出席會議,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很可能就要錯失良機了。

  沈忌是陸昊天大學同年級的同學,兩個人在一個場子不打不相識,從此成了莫逆之交。他們共同成立一家名為「元太」的投顧公司,陸昊天負責經營管理,沈忌則負責打點裡外和人事,幾年下來,在北台灣已經打響了相當的名號。

  「台中那邊來了電話。」阿飛說。

  沈忌聞言,陰鬱的眉眼往上一揚。「是老頭子打來的?」

  「不是,是陸老二。」

  「阿飛,」坐在角落,負責海外事業部的龐傑打破沉默,拉開嗓門叫著,「有什麼事敞開來說,我們沒理由被晾在一旁。」

  少年阿飛是陸昊天新收的助理,在公司或幫裡都是人微言輕,被那麼一吼,趕緊把目光投向沈忌。

  「稍安勿躁!」沈忌正說著,阿飛朝他使了一個眼色,其他人已同時起身。

  「坐。」陸昊天偉岸的身形,往大門口一站,背後的夕陽斜斜照映出一條長長的身影,將屋內的眾人整個覆蓋住。「辛苦各位了。」

  阿飛馬上接過他手中的皮包,機伶的候立在他背後。

  「資料都準備齊全了?」他銳利的星芒,烏漆漆、亮黝黝地掠過眾人,最後停駐在龐傑臉上。

  「都準備齊全了。」龐傑把手中的文件遞上去,陸吳天只花了十來分鐘瀏覽,便滿意的點點頭。

  「那麼,走吧。」

  和嚴總裁相約開會的地點,在元太投顧公司辦公室大樓的十一樓會議室,距離這兒只有五分鐘的路程。

  陸昊天每遇重要決策,總喜歡把各部門負責人召集到住處來,等一切商擬妥當再回到公司。

  沈忌和他同坐一部車,路上他一度想開口詢問台中方面是否傳來什麼消息,但話才到舌尖就被陸昊天霜寒的臉色給活生生的逼著吞了回去。

  長久以來,台中陸家無論在私在公都是個忌諱的名詞,只要陸昊天不提,就沒人敢問。

  沈忌只知道他和陸常風父子自從十來年前關係決裂之後,幾乎就沒有來往了,陸昊天非常執意地不願和他的父兄沾染上任何瓜葛,但他的父親卻似乎相當積極地要把他找回去,掌理其旗下部分的事業。

  外人很難想像他們父子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樣驚天動地的事情,竟至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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