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聞言,心裡沒來由的生起對她的憐惜,對這個初識的美貌女子,他放下了超乎自己所想像的注意力。
"為什麼要幫他說話?"
她直視著他的黑眸,顫著唇緩緩開口,"因為他是我相公。"
胤祺身體一僵,"他不配!"他的語氣轉為冷硬,踢了祝進三後背一腳,引發他的哀號。
"別這樣!"看著週遭已經有人開始圍觀,祝聶芸急了,"有什麼話,先放了也再說好嗎?"
"我要他向你道歉。"胤祺自有其堅持。
"我不需要他的道歉。"她一口回絕了他的好意,"放開他!"
她難得硬起口氣跟人說話,但為了不讓事情越演越烈,她不得不如此。
"你命令我?!"他掃了她一眼,不太能接受如此嬌柔的人兒對他這麼說話,更不能接受她是為了保護另一個男人。
看到他的眼神,祝聶芸心一驚,但依然硬著頭皮直視他,"就算是吧,請你立刻放了他!"
胤祺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用力一推,讓祝進三直接摔趴在地上。
祝聶芸見了,連忙要扶起他,他卻不領情,用力甩開了她的手。
"不要碰我,你這個賤人!"
聽到他的咒罵,她沒有回嘴,明白是自己有錯在先,她不該因為一時的迷亂而跟一個陌生男人太過接近,她的舉止確實可以用不守婦道四字形容。
"這是怎麼一回事?"祝大嬸擠開了看熱鬧的人群靠近。
原本睡得正甜的她被好事者吵醒,說是有人打她的寶貝兒子,這可不得了,她立刻趕來看看。
"娘!"祝進三一看到她立刻發難,跌跌撞撞的跑到她身邊。
"進三啊!"祝大嬸連忙扶住他,看到一臉不安的祝聶芸和站在一旁的胤祺,她就明白是什麼情況了。
"你這個死丫頭!"她啐道。"關了你三天還沒讓你學乖嗎?又來勾搭男人。"
"不是的!娘──"
正想上前解釋的祝聶芸被身旁的胤祺一抓,低呼一聲後,整個人直落入他懷裡。
他狂妄的舉動嚇壞了鎮上純樸的人們。
"我要她!"簡短三個字,令眾人倒抽了口冷氣。
祝聶芸白著一張臉,杏眼大睜的回望著他。
"這……"祝大嬸一時語結,沒料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
"娘!這怎麼可以……"祝進三氣得想要跳腳,偏偏……胤祺可怕得令他不敢再靠近一步,他只好死命的瞪著祝聶芸。
"乖兒子,娘知道。"祝大嬸安撫著他,然後看向祝聶芸,"你這個賤人,還不給我過來!"
她暴怒的火氣使祝聶芸發抖,雙腳無意識的朝她的方向移動。
胤祺不耐煩的用力一拉,重新把她給拉回懷裡。
她無奈的想掙開緊箝著自己的手,但不可得。
天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此刻的祝聶芸真是無語問蒼天。
"你放開我,算我求你好不好?"眼眶中的淚,因為他人的指指點點而開始凝聚。
見狀,胤祺不由得一驚,伸手輕拭去她的淚。
"我不喜歡看女人哭。"正確一點來說,是不喜歡看到她哭,他皺著眉頭放開了她。
"還不過來!"看著兩人目光交織,祝大嬸衝上前,拉了她一把。
祝聶芸驚呼一聲,不敢再看胤祺,快步走開。
"等回去看我怎麼修理你!"祝大嬸恨恨的說。"還有你──"抬起頭,看到胤祺正瞪著自己,她的話立刻隱去。
這個男人有點可怕,長得雖俊,但那個眼神……像要殺人似的,讓她冷不防打了個寒顫。
"走啦!"她粗著聲音對祝聶芸催道。
祝聶芸拿起已經空了的水桶,跟在她身後。
胤祺見狀,跟了上去。
"別跟來,你若跟來只會令我更難過。"
他陰沉的看著她,不能理解她的想法,難道她不知道這一回去,可能會受到懲罰嗎?若是一般女人,早投入他的懷抱跟他一同離去了。
"我再問你一次,你要不要跟我走?"
他的提議吸引著祝聶芸,但所謂烈女不事二夫的道理她是懂的。
"說話!"他托起她的下巴,要她看著他。
她似水的美眸直視著他,緩緩的搖頭。"別再來找我了。"
胤祺放開她,"我不會問你第二次。"
"我知道。"她對他一笑,"像你這般的男子,一定有許多女子心儀於你,而我……微不足道。"
胤祺看著她與祝進三走遠,氣憤的皺起眉頭,這輩子沒有人可以拒絕他,而今日,這個外柔內剛的女人倒讓他碰了個釘子。
微不足道是嗎?
眼神一斂,他絕對不會再讓她認為自己的存在微不足道,他會向她證明這點。
第三章
祝聶芸回到家,縱使有了心理準備會挨上一頓打罵,可萬萬沒想到等待她的竟然是殘酷的懲罰。
祝大嬸打了她一頓之後,就要她跪在祝家的祖宗牌位前──
"現在還不老老實實說。"
祝聶芸忍著身軀的疼痛,一臉慘白,幽幽的開口解釋,"娘,我跟方纔那位公子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是見過幾次面,談過幾句話,但是除此之外,我們真的沒有──"
"還不承認!"祝大嬸踢了她一腳,"你這雙眼睛一直在那男人身上溜啊溜的,你對他沒什麼?我才不相信。"
她的話,祝聶芸無法反駁,對萬黼,她心中確實有絲異樣的感受,但兩人現在或未來都不可能再有交集。
"看你這副哀怨相,敢情跟了我家進三委屈你了。"她是知道自己這個打小養大的童養媳是個活脫脫的大美人,也聽過不識相的左鄰右舍嚼舌根,說她跟了兒子是倒了八輩子楣,這話聽在她耳裡怎麼也無法舒坦。
她家進三可是她捧在手心裡的寶,說穿了這死丫頭是花錢買來的,長得再美也沒用,欠他們祝家的,她一輩子做牛做馬也還不了。
一旁的祝進三聽了,臉色更是難看,拿起桌上的酒壺喝了一大口,打一進門,他就不停的喝,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