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曦,你也不必奇怪,因為這向姑娘的師父是我師弟,所以你們倆的武功就像是同一家出來的。」接著轉向向水藍道:「令師近來可好?」
向水藍先是驚訝的低叫了聲,然後點點頭道:「呃……家師他身體硬朗,還是十年如一日的點人當人。」
「哈哈,好個十年如一日,瞧我來這兒久了,連話都快忘了怎麼說。」撫鬚一笑,然後別有深意的道:「我叫秦韜玉,你以後就叫我師伯,如曦就是你的師兄,你們以後要好好相處。」
「是,師伯。」事到如今,她也只好乖乖的道。
龍如曦完全被這兩人弄得一頭霧水,正欲開口,秦韜玉就截住他的話頭,問道:「師侄,你是怎麼來的?」
他這話雖然問的突兀,不過聽在向水藍耳裡卻是完全明白他的立息思,她偏頭想了一下—然後簡略的道:「我晚上在學校練劍的時候,忽然狂風大作,天上還問著幾個奇怪的光點,接著一個悶雷打到我頭上—然後我……」她沒管龍如曦不可思議的表情。「就掉到千飛林,沒多久就遇上他。」向水藍望向龍如曦,然後才看著自己的師伯,等待他的回答。
「嗯,那一天,也是五星連珠……」秦韜玉如夢囈般喃喃說著,接著正色道:「我在三十多年前,認識了你的大伯父,也就是前任皇帝。不出幾年,破格擢升為相,直到路王弒君篡位,我隱居於此不問世事,這些事你都知道的。」
他對龍如曦侃侃說道,而向水藍則是聽得詫異無比。
「那時朝中無人知曉我的出身來歷,都說我像天上掉下來的。而事實上,我的確如他們所說般是天上掉下來的。」
他撚鬚道,向水藍則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換成龍如曦一副不可責信的樣子。
「向姑娘的師父是我的師弟,也是我的親弟弟,所以當她將我錯認為她的老師時,我心裡就大概有個底了。」他耐心地對自己的徒兒解釋,然後朝向水藍道:「我們拜在同一門下,但對『太極』的理念不同,他一氣之下脫離師門,到了你的學校教書。直到幾年後的晚上,我思索良久,決定到你的學校找他,不然我們兩兄弟說不定一輩子就再無相見之日了。不過也就在那晚,天象異變,一個雷將我劈到這兒來,而我就真的再也沒見過他的面。」他不無感慨地說道,瞼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對親弟的思念之情。
向水藍十分清楚自個兒老師的拗脾氣,因此非常能體會這師伯的用心良苦。
秦韜玉見兩人似乎都在等著他說話,便續道:「當時我一掉到這兒來,遇上你微服出巡的大伯父被一群蒙面人追殺,當時他的幾個殿前侍衛都被打的浴巾重傷,而我恰巧救了他一命。」
秦韜玉說的雖是輕描淡寫,但其中凶險處不言可喻,連向來鎮定的龍如曦都聽的皺起眉頭,更遑論向水藍了。
「那時我還不知道他就是當今皇上,只當他是個被強盜打劫的富家老爺。當時我四下無事,又舉目無親,便答應將他護送到京城。我們年歲相近,一路上無話不談,沒多久就成了好友。當他到了京城時,也向我表明身份,他熟知我的個性,於是將我封了個閒官,讓我衣食無憂,他則不時來找我喝酒談天,當然也包括最煩惱的事上秦韜玉深吸一口氣,像是再也說不下去了,於是沉聲道:「如曦,接下來由你來說吧。」
「是。」龍如曦應道。「當時朝政看似清明,但多位皇子王爺明裡爭權,暗裡互相掣肘,甚至不時有暗殺事件出現,就連星上本人也多次被偷襲,只是沒有聲張出去。當時朝裡各派都想將自己的人推上丞相之位,於是先皇不顧眾議的起甲師父為相,意在平息日益激烈的黨爭。」這些事他多從父親處聽來,可信度不比當事人所說的低。
龍如曦見他師父沒接著說下去的意思,便接著道:
「朝政在表面上的風平浪靜下,維持了十年的時間,但後來皇十三子路王刺殺先皇,對外發佈先皇急病駕崩,並羅織罪名,將所有手握兵權的兄弟叔伯下獄流放,或殺或拘,自己以攝政王的名義把持朝政,但是就在最意氣風發之時,路王也被刺殺,皇位由他最小的兒子繼承,也就是當今的皇帝。」龍如曦沉重的把話說完,即使沒有親身經歷過這件事,如今說來還是深深體會到當的血腥屠戮的狀況。
「路王啊路王,當年你逼我寫詔書時,有沒有想到你自己的兒子也終有一天自相殘殺而死。」
當時路王一死,他的兒子也學他起兵相爭,到最後兩敗俱傷,皇位最後落到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身上,再由太后和另一位丞相攝政。
「當時眾人都以為是我殺了路王,因為我寧死都不簽下那禪位詔書,他殺不了我,只得任我離去。過不到一個時辰,他就死在刺客的劍下,當時大臣議論紛紛,向來韜光養晦的十六王爺替我保薦,並將他的長子送入我門下,我則立誓退隱,再不管世事,於是在這兒這麼一住,就住到了現在。」他長聲喟歎,像是說完了一個漫長的故事。
向水藍望向龍如曦,後者果然不出她所料的說道,「十六王爺就是我爹。」
「我的話說完了,師侄你有什麼想問的嗎?」秦韜玉閉上雙眼,再睜開時已經恢復原本恬靜無為的神色。
「師伯,您來之前,呃……武功就像現在一樣嗎?」這是問他,也是問自己的狀況,因為就算太極功夫練的再怎麼厲害,都不可能像她現在一樣可以飛簷走壁啊。
「終於問到這兒了嗎?」秦韜玉的目光轉向自己唯一的徒兒。「如曦,就如為師剛才所言,我和師侄並非這個世界的人,也可以說曰疋從另一個遙遠的地方來的。」他道,無視於徒兒的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