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起得心知不妙,想必這個陸正揚是認出她來了,她勉力扯起笑。
「大人,請你高抬貴手,手勁輕一點,你這樣……我會很痛的!」她嘻皮笑臉地打起哈哈。
陸正揚靠近陶起得的耳邊權威地說著:
「少 嗦!身份證拿出來!」幸好這個小子聰明,在發現他的警察身份後,連忙將他的證件全部寄回,否則他現在一定要這個小子非常地好看。
「好好好!我馬上拿。」陶起得眼神往後瞥了瞥,幹幹地笑了兩聲。「不過,警察先生,你把我押成這樣,我怎麼拿呢?」
陸正揚「嗯」了一聲,不得已稍稍鬆了手力,諒這個小子在這麼多的警力戒護下也變不出什麼花招。
「呃,駕照可不可以?我沒帶身份證耶。」
「少 嗦!快拿出來!」
陶起得根本沒那個膽子耍花招,乖乖地從牛仔褲裡掏出皮夾子,然後拿出機車駕照,恭敬地用雙手遞到陸正揚面前。
陸正揚用身體擋著陶起得的去路,大力地拿過駕照。
「陶起得!」他念著駕照上的名字,看了她一眼,年紀才二十歲,比他想像中要大多了,然後他將她的駕照拿給一旁的錢漢中。「漢中,將他的資料輸入電腦看看。」
陶起得男性化的名子,加上陸正揚主觀的感覺就認為陶起得是個男的,讓他連看也沒看駕照上的性別欄一眼。
錢漢中拿起警用掌上型電腦,將陶起得的身份字號輸入。
「沒有她犯罪及不法的記錄。」
陸正揚一出手又將陶起得的小腦袋壓制住,讓她整個側臉貼在牆面,她的小臉更是讓他的大手擠壓得快要變形。
「這裡搜出不少的搖頭丸,你最好老實招來,搖頭丸是從哪裡來的?」
陸正揚不去詢問現行犯老林,反而在這裡找陶起得的碴,令一旁的錢漢中瞠目結舌,有些不明所以。
「我又沒吃搖頭丸,我不知道啊!」陶起得勉強從被擠得歪曲的嘴裡吐出話來。
陸正揚踢出右腳,放於陶起得的兩條腿中間,奮力地左右敲開陶起得原本並瓏的雙腳,然後再用雙手抬起陶起得的雙臂,讓她呈現大字型地貼在牆上。
這種預備搜身的動作,嚇壞了陶起得,她趕緊說:
「我沒做壞事,你不能搜我的身!」
陸正揚冷冷一笑。「你真的沒做壞事嗎?」想起下午的羞辱,他就氣忿不已,卻又不能當場揭發陶起得的罪行;一旦揭發,他勢必得去當證人,才能將陶起得逮捕入獄。
可是,連警察都會被扒手偷走皮夾子這種有礙名聲的事,教他的顏面往哪裡放?這不就表示他的能力不足,連小偷也防不了,更何況是辦大案子,更糟的是,他的警察生涯因此就會有了污點。他無法舉發她,只能悶悶地吞下這件事。
「我……我當然沒做壞事!」她立求保持鎮定,心想這個死警察沒有證據,就拿她沒轍,她不能自亂陣腳。
「怕我搜身?」他迸發出寒光。「搞不好,從你的身上可以搜出搖頭丸或安非他命!」他的雙手再次抬起她的雙臂,動作迅速地將雙掌往陶起得的胸前一摸。
陸正揚的雙掌停在兩座圓圓的小山丘上,眼睛卻瞪得比銅鈴還大,呆滯了三秒鐘後,才恢復了些許知覺,像觸電般的彈了開來,連帶雙腳也退了兩三步。
通常女嫌疑犯必須由女警來搜身,男警察這樣做,是違紀的。
「你是個……女的?」他滿臉的訝異,結結巴巴地問出口。
陶起得扯了扯白色的T恤。雖然她的胸前不是很「偉大」,但她畢竟是個女的,該凸的部分,她也不會小到哪裡去。
「我長得像男的嗎?」當然像男的,她自己也明白,這樣的一身打扮,她是常常被誤認為「小弟」的。
本來對陸正揚心中還有一份忌憚,畢竟她偷了他的錢,是她不對在先,但就在他故意的挑釁及摸上她從來沒有讓男人摸過的地方後,她再也不打算忍讓。她也是有脾氣的,她可也不是好惹的!「為什麼取一個男人的名字?」
「那你得去問為我取名字的人,可惜他已經死了!」她似笑非笑地睨著他。
陸正揚氣得頭頂快冒煙了。
「錢漢中,把她的身份證拿來!」他高吭的音調,迴盪在瓊司裡。
「你不是看過身份證了嗎?」真是豬頭,她輕聲在心底罵著。
陸正揚不理會她挑高的眉,不信邪似的重新將她的駕照再看了一遍。
沒錯,證件上的性別的確是寫個「女」字。
「漢中,將這個陶起得帶回局裡做尿液檢定。」他一把抓起陶起得的手,將她大力地丟向錢漢中身旁。
陶起得重心不穩,差點跌落在地,幸好錢漢中伸出善良之手,扶了她一把,免得她親吻地板的命運。
她站直了身體,心中的怒火更盛,嘴邊依舊笑嘻嘻地說:
「警察先生,你吃了我的豆腐難道不用道歉嗎?」
「你長得這副不男不女的樣子,全身上下像竹竿似的,你以為有人會想吃你的豆腐嗎?」陸正揚欺近陶起得的身邊,將氣息全噴在她的臉上。
「你——」王八蛋!她咬牙切齒他硬將這三個罵人的字眼往肚裡吞。
「程弼呢?」他眼睛瞪得不比她小。
她頭一搖,打算來個有聽沒有到,不想理會他。
他一把揪起她胸前的衣料,怒火高漲地瞪著她。
「我說程弼呢?」
她的薄唇微揚,再次搖了頭。
不說話,難道拿她沒轍嗎?「漢中,這個陶起得我親自押回警局,其他的人就交給你帶回去!」
「這……是……是。」錢漢中看著失常的陸正揚。現行犯不親自押解,卻去押一個小小的服務生,更何況這個服務生還是個女的?
陸正揚大力地拖著陶起得往門外走,陶起得比不過他的力氣只好順著他走,免得弄傷了自己。為免打草驚蛇,陸正揚是開著自己的車子,以便衣混入瓊司內,現在他將陶起得丟進他車裡的前座,他人也跟著坐上了駕駛座,奮力地大踩油門,然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