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皺鼻子,「有嗎?我怎麼都沒有你叫我的印象?」
當然不可能有,因為他根本捨不得叫她,他看她睡得那麼熟,就一語不發的輕柔抱起她,讓在一旁的隱雷和明款火吃驚得下巴差點掉下。
「小豬,別再否認了。」莫追風捏捏她的鼻子。
「你才是豬!」珍轉而捏他的臉頰,「大笨豬!」
「敢捏我?」
莫追風裝出兇惡的臉,伸手往她搔去,惹得珍尖叫連連,最後她體力不支,還是倒回了他的懷抱。
他眷戀的眼神在她臉上流連忘返,最後烙下深深的吻,在她嫣紅的唇瓣上。
「我這隻大笨豬就是愛上你這隻小豬……」
兩台BMW駛進永夜大樓地下室的密道,停靠在一個古詩古意的水榭入口。
永夜大樓地下各層的造景都不同,有充滿現代感的,也有古意盎然的,各樓層的作用也不同,而這座水榭則是在單耘疾以柔和黑幫形象的爛理由下設置的,後來就變成永夜非正式集會的地方。
不過,大部分的時間還是作為養蚊子用。
隱雷和明款火率先下車,最愛美人的隱雷迫不及待的為後面那輛車開車門。
「請。」他再度掛上招牌笑容,伸出一隻手,「女士優先。」
珍受寵若驚的搭著他的手下車,隱雷五指收攏,將纖手置於手心,彎腰低頭烙下一吻。
「隱雷,我的名字,為女士服務是我生存的目的。」抬起眼,他似有若無的一笑。
下一刻,緊接著下車的莫追風賞了他一記天殘腳。
隱雷「哇」的一聲退了好幾尺,珍覺得好笑,然後她的眼前又突然出現另一個翩翩美男子。
明款火笑意盎然,款款躬身行禮,「容我自我介紹,我是明款火,今年二十有二,不知小姐芳名?」
莫追風冷眼睨他,「要不要再加上幾句:待字合中,尚未髮妻,小生這廂有禮了。」
此人火氣過旺,來勢洶洶,還是少意為妙。明款火額頭浮現黑線,緩緩的、緩緩的退到一旁。
珍大大方方對兩人露出一個微笑,「你們好,我叫珍·諾裡。」
「你的聲音……」兩人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
她並不覺得難堪,摸摸自己的喉嚨解釋:「曾經被火嗆傷,所以……」
「光聽聲音的確是難以分辨男女,你還有另一個名字,不是嗎?」像是在確定什麼似的,明款火突然有此一問。
莫追風想拒絕回答,這是私事,沒必要向他們報告,但是珍卻搖搖頭阻止他。
「你說的對,我還有另一個名字,事實上,那比較像我真正的名字,雖然我並不是很願意。」對過去已然釋懷,她沒有任何不自在,「君遠玄,幸會了。」
她很誠意的伸出手,反而明款火有些歉然。
「對不起。」他強而有力的和她交握。
「不會。」珍微笑著聳聳肩。
不知為何,莫追風總覺得明款火的那句道歉意義不僅於此,但是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隱雷不停的看表,然後他在表上按下一個按鈕。
「我們趕快進去吧,天王還在裡面等我們呢!」他催促著三人,對明款火使了個眼色。
明款火瞭解的微一點頭。
四人踏進水榭中,這仿造中國古典花園的造景看似平凡無奇,事實上卻處處是玄機。
珍驚歎著,「好美喔。」
莫追風一想起單耘疾的爛借口就不免翻了個白眼。
而當他看到從雕花木門中一擁而出身著古裝的一群人時,他更有種誤入虎穴的感覺。
「歡迎,歡迎。」單耘疾穿著可笑的大紅唐袍,搓著手率先走向前。
「這到底……」他往後看,明款火和隱雷居然不見了。
這是他們預謀好的。
「天王,我想你應該要好好解釋。」莫追風的臉色沉了下來。
「解釋?」單耘疾笑得很卑微,「哈哈,是該好好好解釋,因為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啊。」
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我的什麼大好日子?」他咬牙切齒的問。
「結婚啊。」單耘疾講得理所當然,「難道你不想娶她嗎?」
他指著珍,讓從頭到尾一頭霧水的她嚇了一跳,雖然他們是用英文對話,她聽得懂,可是這根本……
「太突然了!」莫追風驚駭的檸起眉,「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是這麼一回事!」單耘疾搖頭晃腦地像老學究般,「驚喜啊!」
莫追風的嘴角抖了兩下,他怎麼一點也沒有驚喜的感覺?
「懷疑什麼,難道你真的不想娶她嗎?」單耘疾又問了一次,這次可是特地放大嗓音,讓所有人都聽見。
他的視線不由得徘徊到珍的臉上,珍的表情是迷惘的,但是她的手卻緊緊的握著他的。
該死!他為什麼要當眾宣示他的愛意,這些人是吃飽撐著嗎?
莫追風有種被逼上梁山的感覺。
「我當然想娶她!」他大聲的回答,兩頰慢慢爬上一陣紅。
「那你想嫁他嗎?」單耘疾低下頭,也是同樣大嗓門詢問已經羞窘得想鑽進地洞中的珍。
她滿臉通紅,點點頭。
「想!」單耘疾替她回答,「那不就結了,走走走!去換衣服啦!」
沒有讓莫追風有再發言的機會,一群人分別簇擁著他和珍到不同的房間去,皆下來就是一陣手忙腳亂,新娘要盤發上妝、穿戴鳳冠霞帔,至於頭蓋就免了;新郎則是大紅蟒袍,胸前再繫上一條可笑至極的紅結。
不過更讓莫追風會氣到吐血的是,當新娘出現在紅毯的另一端時,居然演奏出西洋結婚進行曲。
「中西合璧,中西合璧嘛。」單耘疾充當神父兼主婚人站在最前方,笑得可得意了,「別介意,純粹博君一笑。」
博君一笑?敢情天王已經無聊到拿他的婚姻大事來玩?!
不過,這一切怒氣全都在當莫追風看見盛裝打扮的珍時,煙消雲散。
她是個西方人,沒想到穿上紅色中式禮服反而將她襯托得嬌艷動人,中式禮服的保守將她最怕示人的傷疤全遮住了,只露出性感白皙的一截頸項和可愛的鎖骨,那含笑帶羞的柔美模樣像是一朵初綻放的白牡丹,散發著誘人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