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塔莎吐了個煙圈,「她不恨她爸,她和她媽都只懂愛不懂恨,只是不信任吧,上次她來,嗯……有三年了吧,她有個朋友,被她介紹的男人給傷得進醫院,你說,她要怎麼信任男人?」
明歆火知道優塔莎指的是楚倩,原來,那個讓楚倩傷心的男人是亦仙婭介紹的,所以她才會再三確認隱雷可以給楚倩幸福,還不許其他人破壞。
她對朋友真的沒話說,明歆火的心很暖,在她粗枝大葉的外表下,其實包含著一個極為纖細的心吧。
「你們這些男人啊……」優塔莎瞥著他,「沒一個可以信的,你們心裡除了事業名利,還留了什麼給女人呢?」
她的話像雷一樣劈到他腦中。
他沒有亦仙婭風一般的灑脫,更無法像她一樣恣意而為,他有太多的牽絆,那麼他想抓住她,抓住了以後呢?他該拿她怎麼辦?
「優塔莎——」浴室開了個縫,亦仙婭大叫,「給我一條大毛巾啦!」
「來了。」優塔莎捻熄了煙,匆匆趕去。
明歆火接在亦仙婭後進了浴室,衝過舒服的熱水澡,問題來了,他一件行李都沒有,要穿什麼呢?
他裸著上身腰間圍條毛巾,很尷尬的走出浴室,優塔莎和亦仙婭在客廳啥啥說不停,他趁機上樓到房間,坐在床沿擦頭髮,慘了,他居然忘記買換洗衣物了。
他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他是如此謹慎的一個人,因為她吧,因為亦仙婭,她感染了他,她的隨性、她的任意,讓他忘了去記量及計劃,跟她在一起,很容易就會忘記自己是誰,沒有時間觀念,只有盡情享受。
生命,也可以活得像她一樣的嗎?
「喂,發呆啊?」她無聲無息的進了房間,拍他肩膀。
「優塔莎只有一間客房嗎?那你今晚最好跟她擠一擠,我只能這樣睡了。」他攤攤手,無奈的仰視站在身旁的她。
「笨蛋,早幫你準備好了。」她從紙袋中拿出幾套男裝。
「你什麼時候買的?」他怪問。
「在市場的時候。」她攤開衣服讓他穿上,呵呵,老闆沒騙他,挺合身的。
「我怎麼不知道?!」奇了,他人也在現場啊。
「那是因為你一直都神經緊繃啊,有錢人!」亦仙婭笑他,她連內衣褲都準備了,明歆火一陣羞赧。
他是商場上的冷血裁決者,居然也會有臉紅的時候,幸好房間夠暗,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亦仙婭滿意的看他穿妥上衣,她目光一直盯著他,明歆火停頓了好一會。
「小姐,如果你不想出去的話,起碼也該轉過身吧。」他忍不住想笑,她真的沒有一點女性的自覺耶。
「為什麼?」亦仙婭不解。
「我毛巾底下一絲不掛,你想為什麼呢?」
亦仙婭的臉突地燒紅,她快速轉過身,面對牆壁,聲音幹幹的,「你換好再叫我。」
明歆火悶笑著,不過亦仙婭聽得見他在笑,她更是窘迫,臉頰更是火似的燒紅。
方纔進房時,幽暗光線下,他肌理分明的上身線條就已經讓她猛吞好幾下口水,她見過不少男模特兒,但他,絕對是她所見過最俊美的一個。
老天爺把所有最好最美的都給了他,她突然有想要畫他的衝動,就不知道他毛巾底下是否也是這麼的美……她想著,連耳朵都紅了起來。
「換好了。」他宣告。
「喔,好。」亦仙婭哪敢回頭,她頭頂都冒煙了,她推開窗子吹風,想冷靜冷靜,沒想到他居然來到她身後。
「原來從這裡可以看到亞諾河啊,デ,那是Vecchio橋,對不對?」他興奮的指著窗外,沒注意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過分的貼近她了。
「對。」亦仙婭胡亂答。
她哪知道他在講什麼,他剛洗好澡,身體的熱度重疊在她身上,她情不自禁的側臉嗅聞他身上的香味,用同一塊香皂,為什麼他洗過後的味道和她不同,就是多了股男性的麝香。
「這兒還真不錯,夜景很美!」明歆火讚歎著。
他好聽的聲音在耳畔,亦仙婭忍不住閉上眼,感受背部隔著薄薄衣衫和他胸膛摩擦的細微觸感,他的雙手擱在窗沿,有時會輕輕地碰觸她,那感覺,幾分酥麻、幾分戰慄,她被迷惑了。
然後,他的味道更近了,他的氣息噴灑在她臉頰,沒有任何芬芳可比擬,如電擊般,刷過她柔軟唇瓣。
亦仙婭震驚睜眼,看見他一雙深若淵海的眼眸,近在咫尺。
「亦仙婭……」明歆火呢喃。
他無法使自己不越過界線,當他望見她姣美容顏倚在他的胸膛,她閉眼的模樣好甜,月光朦朧照映在她身上,他幾乎以為發光的是她。
所以他輕輕地舔過她的唇瓣,而她宛若睡美人般醒來。
他低喚她,那嗓音,有太多無法預測的意涵。
仙婭目光閃動,他的表情深不可測,霎時,兩人心跳如擂鼓,像一曲澎湃的交響樂前奏,帶著興奮與期待,還有不可說破的吸引力,一股原始的力量在兩人心中騷動著,在兩人凝視的眼中游離。
明歆火低頭,攫住她淡粉紅色的唇瓣。
仰著頭,閉上眼,亦仙婭腦中一片空白,迷惘及困惑沖刷她所有的知覺。
這是淺淺的吻,沒有慾望也沒有激情,很純潔的吻,他只是想碰觸她,他擄獲她陽光般的味道、她的快樂,她是一切美好的綜合體,他想緊緊擁住她,而他的確也這麼做了。
他才發現,從她第一次對他綻出笑容時,他就想這麼做了。
當兩人相銜的唇微微分開時,某種詭異的氣氛瀰漫著,亦仙婭低頭眨著眼,唇上還有他溫暖的溫度,她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不可知的情感在她胸口爆炸開來,在她四肢骨骸間擴散,而她無法招架。
「我……」明歆火清清喉嚨打破沉默,他一出聲,她抬頭望著他。
他的手臂還牢牢的定在她腰背,他知道自己的慾望漸漸甦醒,而她望著他的眼神迷惑而純真,他駭然鬆開她。她不是那種他可以玩弄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