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頭撞進愛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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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什麼意思?」他驚愕。

  「他神和天王同時宣告退休。」她說。

  莫逐日此話一出,宛如投下原子彈,明歆火整個人震驚得無以復加,「你、你說什麼?!退休?!天王和地神?!那永夜怎麼辦?」

  「你說呢?」莫逐日眼神熠熠凝視著他。

  明歆火猛一握拳,眉頭皺起,沉默不語。

  莫逐日續道:「天王和地神的意思很簡單,永夜只需要一個領導,人選呢,就是我們四人之一,不過,追風是不會回來了,隱雷……我想他應該也得到消息了,不久就會有回復。」

  「你什麼時候收到的通令?」為什麼這麼突然?明歆火有太多的疑惑。

  看著他,莫逐日忽爾一笑,「火,你真的很厲害,什麼都逃不過你的頭腦,其實地神在離開的時候就已經留下信函,只是我一直覺得還不到時候公佈。」

  「你為何選擇現在說?」明歆火問。

  「因為你有所動搖。火,我不妨老實告訴你,他神和天王屬意的接班人是你,隱雷應該會放棄,他那個性啊,連堂主也懶得當。」

  「那你呢?」他望她的視線沒有敵意,但卻有濃厚較勁的意味。

  「我?」莫逐日一笑,「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反而是你……」莫逐日用一種很精銳的目光盯住他,「火,你最好能盡快作出抉擇。」

  抉擇?明歆火愣住。

  「我指的是!亦仙婭。」莫逐日冷不防的揭開他隱私。

  明歆火眉擰起,「你該不會全程跟蹤我吧?」

  她聲音沉重,「抱歉,火,我必須保護你,永夜的敵人很多,有的在明,有的在暗,更何況近來地球和平解放機構小動作不斷,我不想追風的事重演。」

  明歆火似乎有點懂了。

  因為危險,所以,地神、天王,甚至於是隱雷,在遇到了今生的最愛後皆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他們並不眷戀權勢,也或者他們已經疲倦權勢,他們寧願擁有最平凡的愛情。

  那他呢?

  他還渴望陽光嗎?還是他執意追尋高高在上的快感?

  曾經,他一心一意要脫離那骯髒污穢的環境,他憑籍著自己的本領竄升到今日的地位,接下來呢!更高更多的權力正唾手可得,但那真的是他要的嗎!

  學學我吧!

  她這麼對他說:管他地盤不地盤,管他什麼森林法則,自由自在的飛,快樂的飛翔。

  飛翔啊……明歆火突然站起走到窗邊,在三十五層樓高的地方,往下眺望。

  深呼吸,忘掉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然後,盡情享受生命中的一切……你聽,好安靜,在慵懶的城市中,夜裡只有風的聲音,你看,亞諾河畔那些霓虹燈,鋼琴酒吧裡不知有多少人在尋歡作樂……

  她的話語還在耳邊,但是這麼高的地方,玻璃層層包圍,沒有風,沒有多餘的聲音,只有他一個人,與空蕩蕩的會議廳。

  「火?」視訊中,莫逐日疑惑他的舉動。

  他真要站在這麼高的地方嗎?明歆火手掌貼著冰冷的玻璃窗,「日,你想過退出永夜嗎?」

  莫逐日的回答很耐人尋味,「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

  明歆火怔忡,是啊,所有的選擇都需要付出代價。

  「在隱雷尚未回復前,快點下定決心吧,火。」莫逐日的聲音彷彿戰前鼓,一聲急過一聲,「時間不多,再搖擺不定就不像你了。」

  「噹」的一聲,屏幕恢復漆黑。

  第八章

  天鼎是國際性知名藝廊,在全球各大城市皆有其展示樓,此次來台設立大型藝術展出中心,可謂是台灣藝壇盛事,也將一向不受重視的藝術話題炒熱,尤其首展是由剛從法國獲獎歸日的畫家川島彥次郎和台灣新銳畫家亦仙婭聯合展出,更是充滿話題性。

  來台前一周,日本記者問到他對於亦仙婭畫作的評語時,三十四歲的川島彥次郎叼著煙,口氣淡漠,「亦仙婭?喔,我看過她幾幅畫。」

  「大師覺得如何呢?」

  川島彥次郎一臉不想談,眼眸瞇了瞇,喀喳一聲又點了根煙。

  「大師?」記者追問。

  川島彥次郎彈彈煙灰,「她,差不多到此為止了吧。」

  「咦?」

  「沒有感情的畫,再美,不過是賣弄技巧,一點價值都沒有。」

  嘩!鏡頭傳回台灣,鍾喬尹氣得跳腳,台灣媒體紛紛找上門,亦仙婭煩不勝煩,電話線、們鈴全扯斷了。

  她把自己關在畫室裡,憑籍記憶,拿炭筆畫了無數張的明歆火,用很深沉濃重的顏色,彷彿要將他掩埋進黑暗之中,但他的臉,她卻遲遲無法落筆,他的眼神,怎樣描繪都不對。

  她頹喪地看著畫中的他,心中莫名一陣酸楚,十指陷入發中,她很怕,他的眼眸……越來越模糊,每次她試圖想起,卻怎樣也不能。

  沒有感情的畫,再美,不過是賣弄技巧,一點價值都沒有

  「啪」一聲丟下畫筆,亦仙婭踱出畫室,萬籟俱寂已是夜深,從冰箱裡拿出牛奶,撕開封口,她唇對瓶口仰頭就飲,驀地,未拆封的瓦愣紙盒映入眼簾。

  拿剪刀剪開,是她在意大利買的東西,最大的是那座鐵鑄燭台,她把燭台放倒,指腹撫摸那淺淺的刮痕,痕上還有他背負過的溫度,醞釀在冷鐵之中,發酵、滲透、冰涼中透出灼人的熱量。

  亦仙婭的眸光驟然變得很深,喉嚨緊縮,心口燃燒。

  敲門聲在寂靜的夜裡響起,她一愣,是誰?持著牛奶,級著拖鞋,越過庭院,隔著矮矮的柵欄,突地,牛奶盒掉落地,乳汁從瓶口緩緩溢出,泥地上突兀的出現一攤白。

  那突兀就像她乍然見到他一般。

  月光流連在他的髮絲,淡藍色的朦朧,他西裝革履、高大耀眼,她屏住呼吸,眼眶刺熱,呼吸困難。

  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雖然,他們分開了僅短短的半個月。

  「嗨,偶元氣得斯嘎?」他揮手,笑容可掬,他的笑容讓她覺得自己很蠢,他很好沒事,她卻要用無盡的彩繪去抹掉他在她心中的刻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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