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時,她送他去機場,優人站得遠遠地等他上飛機,他撫著她俏麗的髮梢。
「不要走,多留一會好嗎?」她不想和他分開,他們還有很多話沒說。
明歆火表情為難,優人指著手錶提醒他,現實一下子讓她清醒,她厭惡自己說出那樣的話,她逼自己漾出微笑。
「開玩笑的啦,我有工作忙得很,你啊,留著只會礙手礙腳!」她放做淘氣地扮鬼臉戳著他胸口,繼而推他,「快走啊,再見啦!」她灑脫轉身,舉起一隻手晃了晃,沒聽見他留她,也沒聽見他道別,走沒幾步,她忽地跑著衝出機場。
車上,亦仙婭咬著唇,她沒讓眼淚掉下來,她好苦,她覺得自己變脆弱,她先道別,因為她不要等到他離開她。
如果要走,就讓她先走,至少他不會愧疚。
晚上,她點亮燭火,準備紅酒和豐盛大餐等他,他來了,她望著他的雙眼,好寵溺好熱情的撲向他對他笑,他眸色變深,擁住她吻她。
她愛他,而她不打算矜持,她不逃了,她要很快樂很瘋狂的愛著他。
他落坐沙發,將她攬進懷中,雙臂將她圍困在胸前,她捏了指生菜沙拉,他張口吃下,她笑嘻嘻替他倒酒。
「你要把我灌醉啊?」他才喝了一點,她又馬上斟上。
亦仙婭露出很誘人的表情,「先生,你難道不知道宴無好復的道理嗎?」
「喔?」他挑眉,不知她又變什麼把戲。
「我今晚要誘、惑、你。」她重宣佈,他被她逗笑,她拎起酒杯,勾住他的脖子,對他猛拋媚眼,「我就是要把你灌醉!」
他哈哈大笑,她封住他的唇,他怔住,她略微鬆開他,眼神迷濛,她飲了一口紅酒,低頭哺進他口中,他欲汲取更多,她卻刻意退開,唇邊帶笑、神態慵懶,流露出與平時截然不同的嬌媚,他望著她無法壓抑激動,低吼一聲吻她,纏住她滑溜的丁香小舌,徹底的吻她。
亦仙婭摩挲著他的胸膛,挑逗著他,明歆火的目光變得深沉而危險。
「仙婭……」他喘息困難,張口欲言,她將他拒絕的話吻入口中,酒杯翻了,灑了兩人一身,酒香瀰漫,這一吻失控,慾望席捲。
他們褪下彼此的衣物,急於觸碰、急於親吻,沒人去想明天會怎樣,此刻,他們只想要緊緊擁有彼此,他翻身放倒她,身體的重量令她陷入沙發,火熱的慾望吞噬了他們,她戰慄,在那一刻深刻的體悟,愛情,原來是痛苦而愉悅,瘋狂而纏綿的……
最後一筆,亦仙婭擱下畫筆,向後退了幾步,環顧畫室,她完成了,七張畫,每一張都是她的心、她的血,她畫他,就像在咀嚼自己的感情,越來越痛苦,但也像上癮般,她迫切的想畫出他。
那個突破藩籬的夜裡,她給了他別墅的鑰匙,她以為他不會走,可是,天亮時她還是一個人醒在床上,身旁早已沒有他的一度,而她開始覺得冷。
驟然一陣敲門聲,亦仙婭皺眉,會是誰?她透過門眼看,有點驚訝,拉開們,是川島彥次郎,那個批評她沒情感的日本畫家。
「可以讓我看看你的新作嗎?」他說英文,開門見山,一點也不拐彎抹角。
「不行。」她也不客氣,擦腰擋在門口,批評她居然還敢找上門啊。
川島彥次郎沒理會她的拒絕,越過她往室內打量,「天鼎的經理說你到現在一張畫也沒交,你全完成了嗎?還是你根本沒有成品可以給我看?」
「我畫完了!但沒必要給你看。」瞧他那副目中無人樣,亦仙婭氣得牙癢癢的,哼,他一定是來嘲笑她的。
「哦,畫完了。」他點點頭,忽地推開她,自顧自的走進來。
亦仙婭皺眉,「喂,我還沒答應啊,你怎麼可以……」
「這燭台很特別,你眼光不錯。」他忽然說,走到鐵鑄燭台旁伸手觸碰。
亦仙婭一愣,「那是我在意大利的史波萊托買的。」
他喔了一聲,拿出打火機要點燃蠟燭,她心一驚,飛快阻止他。
「不可以!」她大叫,她沒收他的打火機,那蠟燭只在明歆火來的時候點上,只為他點上。
她那緊張的態度讓川島彥次郎揚了揚眉,他沒說什麼走了開,亦仙婭還來不及將他轟出去,他就找到畫室,她只手擋在畫室門口,凶狠瞪他,「對不起,謝絕訪客,請走吧。」
「為什麼不讓我看?」他問,好整以暇的掏出根煙,銜在嘴上。
她哼了聲,「我為什麼要讓一個批評我作品的人看?」
「你對自己沒信心?」
「誰說的!」
她被激怒了,真單純。他勾起唇角,「很好,那讓我看吧,用行動反駁我說的話比在這裡鬧彆扭有意義吧!」
聽他的口吻,彷彿她僵在這裡多幼稚似的,亦仙婭忿忿不平的撇過臉,「請慢慢參觀。」
川島彥次郎叼著煙,手插口袋,吊兒郎當,在她畫室中像是漫不經心的走著,久久不發一語。
亦仙婭拿了個盤子給他當煙灰缸,可他夾著煙,走到哪煙灰撣到哪,她氣得想踹他,他佇足在她剛完成的那幅畫前,眉頭鎖著,唇上咬著煙,煙頭燃著星火,熏著畫,她氣極,伸手奪下他的煙,用力捻熄在盤中。
「這裡是禁煙區。」她瞪他。
他忽地一笑,眼神瞭然,「你是心疼畫呢?還是心疼畫中的男人?」
他的問題擾亂了她的心湖,亦仙婭避開他懾人的目光,不答反問:「你還要看多久啊?看完可以滾了吧?」她下逐客令,亟欲掩飾心中的虛弱。
川島彥次郎眼神照照的望著她,「亦仙婭,我小看你了。」他踱步到她身旁,盯著她,「我收回之前所說的話,你下午還有事嗎?我想請你吃飯。」
事情的變化也太快了吧?!亦仙婭好笑的說:「喂,你太自大了吧!前一刻把我批得一文不值,現在卻約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