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軟著身子,由著羽帆將她往榻上帶,他推倒她,長指勾起她腰間繫帶,薄紗褪落:她氤氳著眼,看著那張端俊如刀削的臉龐緩緩朝她壓下,溫婉地在他身下扭動,配合著他的一舉一動,討他歡心,也滿足自己體內熊熊燃燒的情慾。
「看來妳已經等不及了。」羽帆側過頭,在她耳畔送出挑逗的低語。
她嬌喘細細。「殿下、好討厭……」
「討厭?」
「你,好壞--」撒嬌似地抗議。
羽帆低低地笑,很明白女人在床笫之間的嬌斥通常是違心之言,他撥開垂落她臉上礙事的髮絲,更加狂野地吻住她的唇,她被他吻得意亂情迷,弓起下半身。
老天,她想要他!這焚燒的情慾折磨得她快發狂。「殿下,快、快一點--」她不知羞地催促。
他略勾唇,神智清明地看著她在他身下難耐地扭動身軀。
「求你了,殿下……」雪色無法自抑地轉動螓首,喘著氣乞求,玉手急切地探上羽帆肩頸,想將他往下拉,可一個不小心,竟觸及他後背。
羽帆忽地僵住身子,眼波瞬間凝凍成冰。
「滾!」他厲喝,健臂一展,毫不猶豫地將她推下榻。
雪色跌撞地面,嚇了一大跳,花了片刻才想通自己犯了什麼錯,看著羽帆神色嚴寒如霜,她驚得語不成聲。
「對、對不住,殿下,雪、雪色不是有意的。」
「滾出去!」俊臉嚴厲,不假辭色。
雪色惶然,彎下身子,叩地如點頭。「雪色知錯了,請殿下大發慈悲,原諒我這次吧!別趕我走,千萬別……趕我走啊!」淚水涔涔滑落。
羽帆漠然瞧著她痛哭失聲,眉眼不動,帳內其他侍女見他發火,跪了一地,撲簌簌直發抖。
這是幹什麼來著?就這麼怕他嗎?
羽帆懊惱,正欲發話,帳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囂之聲,吵吵嚷嚷,好不惱人。
他怒搥榻緣一記,披上外火,猛然掀開帳幕。「外頭吵什麼?」
一個武士聽見怒吼,忙迎上來。「啟稟殿下,忽然來了一群雪鄉國的難民。」
又是難民?羽帆擰眉。這陣子在邊境之間行走,不知發現多少來自鄰國的難民,他老早就聽聞雪鄉這些年來碰上了大饑荒,民不聊生,看來確有其事。
他揮揮手,「他們是來要東西吃的吧?分點東西給他們,打發他們走。」
「可是殿下,這些難民賴著不走,說是希望我們也分一頂營帳給他們。」
「夜深了,就分一頂給他們歇歇腳吧。」
「不成啊,殿下,這些人一個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東方傲軍師方才看過了,說他們身上怕是有傳染病,吩咐弟兄們離遠點呢。」
「既然如此,也不好留他們了。想辦法趕走他們。」
「是。」
武士領命而去,只是才過片刻,便又折回來。
「又怎麼了?」羽帆不耐地問道。
「啟稟殿下,難民裡有個姑娘要求見您。」
「你說什麼?」羽帆不敢相信地瞪著下屬。區區一個難民女子竟有膽要求見他這個羽竹國二皇子,而這個呆頭呆腦的武士竟也乖乖來通報?
「殿下,那姑娘……口才好得很,我們實在說不過她。」武士彷彿看出他心中的猜疑,臉熱地解釋。
看來這傢伙也不是太笨嘛。羽帆嘲諷地想。
「就連東方傲軍師也被她說得啞口無言,所以才命我來請示殿下。」
「什麼?連東方傲那張三寸不爛之舌都敗下陣來?」能讓他那個自以為是的好友甘拜下風,這可不簡單呢。星眸點亮興味,「如此說來,我倒非會會她不可了。傳她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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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帆放肆地打量眼前亭亭玉立的姑娘。
她衣衫襤樓,卻站得挺直,身子骨許是經過風霜苦熬,纖瘦得好似隨時要隨風飄飛,因久饑而泛黃的容顏滿是塵土煙灰,嵌任其上的眼眸卻意外地炯炯有神。
「妳是誰?」敢一個人穿過重重營帳,幾十個武士架成的刀山箭林,算她有膽量。
「雨兒。」她直視他。
「雨兒?雨的女兒?」
她點頭。
「有意思。」羽帆在營火旁一塊鋪著毛皮的石頭上落坐,好整以暇地端起一壺溫酒,自斟自飲。「聽說妳的好口才,連東方傲都望塵莫及?」
說著,羽帆懶洋洋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東方傲,後者手拿一把折扇,斯文地搖了搖,眉宇之間不見怒氣,倒盈滿笑意。
「這位姑娘伶牙俐齒,在下自承不及。」
平素最自恃才氣的東方傲竟然如此甘願認輸?羽帆劍眉一楊,興趣更濃了。
「你們交談了什麼?說來聽聽。」
「並未談什麼,我只是……」她像是染上了風寒,掩袖輕咳兩聲,「請東方公子答應收留我們而已。」
「你們?」
「我們遠從雪鄉而來,聽聞貴國君主雄才大略,將羽竹治理得物阜民豐,百姓安居樂業,我們希望能定居於此,為貴國貢獻一己之力。」
「定居?貢獻?」羽帆覺得好笑,「一群病殘老弱的饑民能對羽竹有什麼貢獻?」
「我們病弱,也只是因為旅途艱苦,只要渡過了這難關,我們當中有農夫、有工匠,也有善織的婦女,雖說貢獻不多,也總能略盡棉薄之力。」
「所以我就應該助你們渡此難關?」
「您貴為皇族,本應為百姓著想。」
「妳怎知我是皇族?」
「我雖然只是一介平民,也識得旗子上的字。」藕臂一揚,指了指在主營帳上飄揚的旗幟。「羽,是羽竹國皇家的姓,不是嗎?」
「不錯。」羽帆坦然承認。為了引誘某位王女接近,他刻意在營帳上方高高掛起皇旗,沒料到那人沒來,倒引來了一群難民:「我是『羽竹』的皇族,是應該對『羽竹』的百姓負些責任。」他強調關鍵字眼,意思是雪鄉的難民可不歸他管。
她聽出來了,卻不慌不忙地說:「我記得西方大陸上有這麼一句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羽竹一向深受西方大陸文化之陶台,想必皇室也奉此為圭臬吧?」她又掩袖咳了兩聲,「若是貴國君王盼望四方來效,就應當也將別國百姓視同自家百姓來照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