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教你的。」他將苦惱且嬌弱地惹人憐的琅琊韻擁進懷裡,「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用你的心來感覺我,這樣就夠了。」
琅琊韻任由自己倚在他的胸懷中,疲憊的闔上雙眼。
「好吧!就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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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果然是如了唐少逸的願。
隔日清晨,他命人打點好行李運上馬車後,便將她從睡夢中吻醒。
「醒醒,韻兒。」
他啄吻著她沉睡的絕美容顏,非要將她挖起來不可。
酥酥麻麻的索吻讓琅琊韻再也無法安枕,她睜開眼睛怒瞪著眼前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
「你最好有非要吵醒我不可的理由。」她冷冷的說。
昨天徹夜的纏綿讓她接近四更天才朦朧入睡,卻沒想到,還不到五更天就又被他吵醒,睡眠不足讓她的脾氣怎麼也好不起來。
「是上路的時候了。」
「上路?」頓時睡意全消!「我們要上哪兒去?」
唐少逸凝視著她驚詫的眸子,柔聲道:「我要帶你出宮。」
「出宮?」她氣沖沖地跳下繡榻,「我們之間的約定裡並沒有這一條!唐少逸,我絕對不會跟你走的!」
「不行,」他的神情仍是一貫的溫文儒雅,但是,他的眼眸中卻閃動著無法改變的堅持。「我說過我要全部的你,你也答應過的。」
「我人在這裡,就在你的面前,你還要我怎麼樣?」
他緊摟住她的腰,像是要將她完整的擒在掌心裡。「你的人在這裡,但是,你的心不在你的身體裡。」
「那到底有什麼不同呢?你只是在玩文字遊戲!」她生氣地道。
「我太瞭解你了,韻兒,只要在皇城內一天,你的心中就永遠不會有我的存在,你的眼睛、你所有的心神,就會全繫在宮闈的爭鬥上。」
語畢,他就打橫抱起她走出別業,不由分說的將她塞進馬車裡,完全不顧她的掙扎。
「除了別業以外,沒有女皇的允許,我不能私自出宮啊!還有,和你出宮的這段期間內若有突發狀況,我怎麼來得及應付?」更別提工部那兒的諸多事務了。
「你有一個精通易容術的手下,不是嗎?」
「你是說……龍五?」
她倒抽了一口氣,簡直不敢相信,她沒想到他竟然能夠識破龍五特異的獨門功夫!「你知道她會易容?」
「我對於看人的眼力,還有那麼一點把握。」他笑著吻吻她,「所有的事我都已經打點妥當,龍九也會跟著我們為你護駕,所以,你不需要擔心安危。」
「等等……」琅琊韻拉住正要到前頭吩咐車伕上路的唐少逸,不放心的追問,「就算龍五的易容術可以瞞過眾人的耳目,但她也不能代我決定工部的事務啊!」
「我忘了告訴你——當我們離開北陵城後三日,假的三公主就會突染重病,而且嚴重到無法起身,直到真的公主回宮為止。」
「那你呢?你是樂官,是女皇最寵愛的第一樂師,倘若女皇召你入宮獻奏怎麼辦?就算龍五能分身去假扮你,也無法如你一般彈得一手好琴啊!更別提我那些為你癡迷得無法自拔的姐妹們了……」
唐少逸忍不住笑了,他的韻兒總是考慮得如此周詳。
「那就讓第一樂師為韻公主相思成疾吧!」
「少逸──」她懊惱的換道。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說笑!
「你能生病,難道我就不能嗎?女皇命我作七首新曲,好在她四十大壽那一日獻奏,為了苦思新曲,積勞成疾也是情有可原的事,不是嗎?」
她捉著他的衣襟一疊聲的問:「要是女皇派人來慰問呢?要是我那些姐妹非要見你不可呢?你就這麼胸有成竹,一點兒也不擔心嗎?」
「我會讓府裡的人先行擋駕,若是擋不住,龍五也會想辦法應付的。萬一宮中有什麼龍五無法應付的事,她會用飛鴿傳書與龍九聯繫,好讓我們來得及隨機應變。」他伸出手指撫平她微蹙的黛眉,柔聲道:「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凝望著眼前溫存的俊容,她緩緩地搖搖頭。
「不……沒有了。」
「那我們出發吧!」
他轉過頭去吩咐車伕上路,然後上了車,將她摟進懷裡。「你什麼都不要想,只要感覺我,和我所帶給你的一切,這樣就夠了。」
琅琊韻訝異的看著他太過從容的表情,頓時有種上當的感覺。
她所認識的唐少逸是沉靜寡言的,深邃的眼瞳中總是鎖著層層的憂鬱,強自壓抑著如火般的熾戀,而今卻有條不紊的指揮若定,心思沉著且縝密,像是什麼事也難不倒他。
這就是她所沒見過的唐少逸嗎?
他還有多少個面貌是她所陌生的?
見琅琊韻定定的看著自己,唐少逸微微挑起眉。
「怎麼了,韻兒?」
「你不像你了,少逸。」
她撫著他俊美的輪廓,心中的感覺複雜難解,她分不清楚自己是欣喜於他的睿智,還是該對他的機敏有所防備。
「我還是我,我沒有變,」他的額輕輕地抵住她的額頭,與她帶著迷惑神色的似水明眸眼對眼的相視著,「韻兒,不要對我心存芥蒂、不要提防我,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想要擁有你。」
他只是一個為愛情所苦的平凡男人而已。
「即使我這麼冷血、這麼無情,甚至不惜將你當戰棋使用,你也想要我嗎?」她銳利的反問著。
他閉了閉眼睛,這個問題顯然刺痛了他,但他仍然幽幽的回答,「……是的。」
她歎息了。「何苦呢?」
苦苦戀著如她這般沒有心的女人,如此無望的愛情,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放棄,讓自己好過一點呢?
他深深的看著她,「人的一生所求的不過就是一個真心所愛的伴侶,我已經尋到了,何來苦之?許多人尋覓一生,或許都還遇不到衷心所求的另一半,相較之下,我是何其幸運。」
琅琊韻不禁失笑。
「你怎麼能確定我就是你要的那一個?」如果他們兩人真是彼此所欠缺的另一個半圓,為何她仍然無法對他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