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震和朱以蕎之間針鋒相對的言辭讓九王爺瞧得更加放心,他哈哈一笑。
「蕎丫頭,原來妳是擅自離宮的?這也難怪了,依妳的個性,必定是嫌宮裡太過沉悶了,所以才跑出宮來玩的,是不是?」
「九皇叔,先別管這些了,你還是先把他給抓起來再說吧!」朱以蕎的目光沒離開趙子震的臉上過。
九王爺皮笑肉不笑,「噯,除非妳能說出他犯了什麼罪,否則無緣無故的,本王可無法任意押扣人犯。況且子震現在已是本王的近身侍衛,本王更是不免要循私護短了。」
朱以蕎聽得杏眼瞪得極大,「什麼?!他現在是九皇叔你的人了?怎麼會這樣?那我還特地跑來這裡告他的狀,不就沒用了?」
「丫頭,皇叔知道妳生性頑皮,肯定是因為不受教所以又和子震起了衝突。不如這樣吧,皇叔立刻派人送妳回宮,也好和子震來個眼不見為淨,是不是?」
「回宮?」朱以蕎皺了皺小鼻子,「我才不要哪!我想過了,回宮只會讓皇兄又有借口責罵我,我幹嘛自討苦吃?還是等一等吧,等皇兄真的心急氣消時,我再回去比較好。」
九王爺以退為進,假意的說:「既然如此,不如就暫時留在府裡住下吧,皇叔會派人通知皇上妳的行蹤,好讓皇上安心。」
「不用了,九皇叔,我想住在酒樓裡會自由些。至於皇兄那裡,就讓他擔心個夠好了。」朱以蕎好不容易沒人管,才不想這種自由自在的日子又受到拘束。
「這樣的話,就讓子震送妳回酒樓吧!」九王爺一心只想把這個令人頭疼的程咬金給丟得遠遠的,又怎會真正擔心朱以蕎的安危?
「不用!誰要這個小人送?我自己走就好了。」朱以蕎冷哼了一聲,高高抬著下巴,趾高氣揚的走出門去了。
第七章
雖然朱以蕎不要趙子震送,但趙子震依然跟隨在後。
長廊上,朱以蕎十分不悅的停下腳步來。
「趙子震,你是耳朵聾了嗎?我已經警告過你不要跟著我了,你是聽不懂嗎?」
趙子震神色自若的停在她身前,緩聲說道:「王爺交代屬下的事,屬下不敢不從。」
「什麼嘛!你這個見風轉舵的牆頭草,以為現在有九皇叔可以替你撐腰,就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屬下不過奉命行事,公主不必動怒。」
「奉命行事?九皇叔現在是你的主子,你是該聽他的!但是這天下是我皇兄的,我又是皇兄的妹子,按順序來說,你更應該聽我的話才對!我叫你走,你還不快點消失?!」她的怒氣依然不小。
「公主所言甚是。只不過天下事瞬息萬變,今日是主,明日說不定淪為奴僕。相信公主應該能體會屬下此刻的心情才是。」知道必定有人在暗處監視著,趙子震說話特別謹慎小心。
「幹嘛啊!又想讓我感到愧疚了嗎?你現在也沒很糟呀!起碼九皇叔還收留了你不是?」
朱以蕎皺著小鼻子冷哼,用斜眼上下瞄著趙子震。
「我才覺得奇怪耶!先前皇兄看重你,所以委以重任,對你比對我好。如今你才離宮沒多久,居然九皇叔也找上了你,你真有這麼搶手?該不會你給他們都下了蠱吧?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把你當寶一樣寵著呢?」
趙子震聳肩回道:「良禽擇木而棲,屬下不過是想混口飯吃罷了!更何況王爺德高望重、仁心愛民,相信我在此必有鴻圖大展的一天。」
「你也不要說得這麼諂媚呀!討厭鬼!」朱以蕎依然不肯正眼瞧他,「你以為這麼說,九皇叔就真會重用你了?若是哪天皇叔知道你根本就是品行不佳的淫賊,相信皇叔也會跟皇兄一樣,用掃帚把你趕出去,讓你再變成一無所有的平民!」
趙子震搖頭,「公主,召妓實屬男人天性,此乃私事,實在無損我為主子盡忠的一片心意。公主是個明白事理之人,公私不能混為一談的道理,想必妳也應該瞭解。」
「怎麼?我現在就變成明白事理的大人了?不再是你口中那個任性撒潑、一天到晚胡搞亂來的小孩子了?」
朱以蕎瞪眼威脅著。
「你要知道,剛才是顧及你我的面子,所以才沒把昨晚的事全盤托出!小心我要是豁出去了,真的把你如何欺負我的事告訴九皇叔,讓你這表裡不一的惡賊得到該有的教訓!」
趙子震表情斂了一下。
不知心裡在思索些什麼,好一會後他才又緩緩開口,「公主,雖然妳這張小嘴依然得理不饒人,但屬下卻覺得,妳並非真想對我趕盡殺絕。」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想說什麼?」趙子震話中有話,朱以蕎戒慎恐懼的瞪大了眼。
趙子震俊臉斂然,雙眼閃爍,「公主,自屬下入宮以來,到我離宮至今少說也有五年。五來年,妳雖然整天纏著屬下,但我一直只當妳是好玩而已,並沒有放在心上。只不過近半年來,屬下卻愈來愈覺得事情並非如此單純。」
他上前一步,雙手環胸。
「只因妳不但反常的替我說情,甚至很多時候亦百般容忍,如此作為似乎有違常理、另有隱情。或許請公主乾脆表明妳的意思,除了可以解除屬下心中的困惑外,也可以省得兩人心裡頭有疙瘩。」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朱以蕎哪料得到趙子震會突然問這種尷尬到不行的事情,霎時紅透了小臉,張大了嘴故意用小手指著趙子震,用力斥責──
「大膽趙子震!你現在是什麼意思?難道在影射本公主喜歡你?你……你一介平民,簡直……簡直太無恥了!」
「是嗎?但依屬下看來,我的猜測似乎並沒有錯。」
趙子震斂下幽深的黑眸再走上前,直走到她身前才停下腳步。
「公主,其實若單論妳的外貌也算清秀可人,而再說到這尊貴的身份,普天之下只怕無其他女人可及。若真蒙公主垂愛,屬下確實感到莫大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