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輕輕一蹬,便也上了馬車,看得阿東目瞪口呆,幸好他還記得牽著延陵旭的馬,並驅策自己胯下的馬快步跟上。
第四章
四下寂靜,夜來悄悄。
延陵旭坐在窗前,感受那清風一陣接一陣的扑打到臉上。
隨著門扉開啟又關上的,是飄至鼻前的一股異香,以及肩上輕輕的一按。
他依然沒有回頭,於是肩上那隻小手怯弱了、猶豫了,眼看就要縮回去。
「唉!」延陵旭輕歎一聲,隨即按住她的手,並閉上眼睛說:「如此大費周章,真是辛苦你了。」
「賈公子,你真的知道我是誰?」
「我是用『心』看你的,怎麼會不知道。」
「當真?」
他試圖拉她到面前來,但她卻不肯就範。「小麗兒、小湘、胡麗、小香……真的需要這麼多名字嗎?你明知道我也不姓賈。」
「那我該叫你什麼?」她的堅持已經出現鬆動。
「小旭哥哥如何?」他的聲音中也出現笑意。
「你真壞,」
她說得嬌嗔,逗得他不由自主的一把就將她拉到眼前來,不料她卻把臉給別開去。
「怎麼?」
「我醜得很,你還是別看的好。」
「怎麼這麼害羞呢?」延陵旭真的想不通。
「你真的不會嫌我?」她上心下心不安的問。
「傻瓜,如果嫌你,我還會住進來嗎?」
其實房內根本沒掌燈,加上今夜月色昏暗,要看清楚她的長相,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怎麼猜到是我的?」
「心有靈犀一點通。」
她笑了,聲音永遠那樣清脆動人。「耍賴。」
「真的嘛!當郎爺跟我說你的名字時,所有的事突然都豁然開朗,一下子全串了起來,天啊!」說到這裡,延陵旭突然激動起來,自然而然的將她擁得更緊一些。「小麗兒,這些年來你究竟到哪裡去了,又怎麼變成小湘的?」
一根手指抵上他的雙唇。「噓。」
「為什麼不准我問?」
「時間寶貴呀!大元帥。」
延陵旭的身子因這聲稱呼而變僵。「你怎麼會知——」又猛然打住。
「怎麼不問了?」換她問他。
「我忘了你神通廣大,我真正的身份如何瞞得了你。」
「你的話中有一絲苦澀。」
「小麗兒,」延陵旭沒想到她會敏感到這種地步。
「你太多心了。」
「何以見得我一定有心?你們人類不是最愛分彼此的嗎?不是『非我族類,其心必——』唔!」因為被延陵旭猛然拉到自己的腿上去,以至於她沒辦法再往下說。
「說你多心,你還不承認?」延陵旭很滿意她的噤聲。「但也由此可知這些年來,你的確受了不少委屈。」
她伏在他懷中,溫馴得就像……像頭一隻小狐。
「你好香。」過了一陣子,延陵旭才打破靜謐。
「難得你不嫌我的狐騷味兒。」她順口回應。
「騷?」延陵旭正覺血脈僨張。「何不讓我親自見識一番,才知你有多騷。」
「不嘛!」她推辭著,「人家還有正事要跟你說,你不要——」
延陵旭倏地封住她雙唇,用行動代替言語,讓她明白何謂「正事」。他的吻既溫存又霸道,左手環緊她的腰,右手則迅速往她胸前撫去,感受那份堅實與柔軟。
「今晚我是主人,你是客,哪有客人這樣欺負主人的道理?」在親吻的空檔,她掙扎著出口。
吻在她脖子上的延陵旭笑道:「你沒聽過『引狼入室』這句話嗎?」
「原來你是狼,不是人。」她在他懷中不停的蠕動,清楚的感受自己對他的愛。
是,她愛他,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愛上他了。
原本以為那只是單純的敬愛,原本以為自己會默默跟著他,就像爺爺和姥姥、爹爹和娘親一樣,與人類保持著一段安全距離,從此河水不犯井水,過著相安無事的生活,若是有緣,偶爾也接受一下他們的供奉。
但命運的安排從來不照人,或狐的意願走。一場大火燒燬了他們彼此的家,卻也燒出了他們之間的情緣。
「對,所以你還是趁早投降,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他的親吻不斷往下蜿蜒,對那層層疊疊的紗衣感到不耐。「穿這什麼衣服呀?不怕我這頭狼沒了耐心,直接撕了它?」
她仰起頭,嗓音嬌美如鈴。「如果你答應賠我十套,那就……」
「就怎麼樣?」雖然嘴上說得狠,但雙手解衣的動作卻異常的有耐心。
她俯到他的耳邊,吐氣如蘭地說:「就……一切隨你噦!」
「真的?假的?」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因為嬌羞而幾乎低不可聞。
「你呀!真是個教人難忘的小東西。」
「真的難忘?」
延陵旭赫然發現她的心中極度缺乏安全感,不禁心疼了起來。
「對,難忘,我這十年來不是都沒忘嗎?」他向她一再的保證,「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就為了使壞?」她嘴上淨是拒絕的語氣,身子卻投懷送抱。
延陵旭發現這點,不禁要笑,「你的身體要比嘴皮子誠實多了。」
她不忘反唇相稽,「『人』的身子當然不聽話。」
「誰說的?』』他的手不斷往下滑,來到她纖細的腰間,幾乎不費什麼力氣便把她撐高,雙唇立刻襲向她美麗的胸脯。「我看她們就挺聽我的話。」
「『她們』是誰?」釵鈿俱落,黑髮如氏瀑直下,輕拂在他環腰的手臂上,伴隨她的嬌嗔,逗得延陵旭大樂。
「你真是個妖精。」
「你……罵——嗯!旭哥哥,」
「我不是罵你,是在恭維你呀!」延陵旭當然明白她話為何會說得支離破碎,因為始作俑者是他。
她再也沒有辦法抗議,只能求饒。「不,不要。」
「真的?」他何嘗沒有——絲猶豫?畢竟他是有經驗的人,才一接觸,就清楚她是十足十的處子之身。
她慵懶無力的趴伏在他結實的肩—仁,喘著氣說:「要是我叫停,你真的會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