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見郎嬸?」不忍見她難過,延陵旭連忙轉移話題。
「她已修成正果。」雖然看不清楚,卻可以聽見她口氣中的笑意。
「修成正果?」
「對,三年前的事。」
延陵旭明白了。「你是故意讓冉老捉去的。」
「嗯,我與冉湘投緣。」
「僅僅投緣而已?」
「這個,」她笑道:「旭哥就不要再深究了。」
「妖精。」他在她光潔的額上印下一吻。他知道唯有如此,才能遏止她的嬌嗔。「對了,郎嬸已修成正果,那郎爺怎麼還會……」
「一來是時候未到,二來是放心不下我,所以決定稍延片刻。」
要認真說起來,她的話不無漏洞,可是自己對她也非全然坦白,又如何要求她完全誠實?
於是白天他忙著為大汗佈局,夜晚則忙著與纏綿,兩件事,都得及時把握,否則稍縱即逝。
「在想什麼?」就在沉思之間,她已翩然來到。
「想你。」他往後拉住她的手。
「不能撒謊喔!」
「如果撒謊,你一定知道。」他加強力氣,想把她拉到身前來。
「待會兒。」
「時間寶貴,別叫我等。」
她已經按摩起他的肩膀。「這麼僵、這麼硬,可見你有多辛苦,到底……在做什麼大事呢?」
「枯燥乏味之事,你絕對沒有興趣聽。」他閉上眼睛,享受她的按摩。
「你沒試,怎麼知道我一定不想聽?」她一雙手雖然柔軟,但力道十足,經她一撫,全身筋肉彷彿都輕鬆起來。
「金國與宋國僵持已久,你知道?」
「明白。」
「嗯……」實在是太舒服了,延陵旭不禁發出滿足的歎息聲。
「往下講呀!延陵少爺。」
「好哇,你揶揄我。」他忍不住笑開來。
「說到這個,你那位忠心耿耿的部下,現在怎麼不巡邏了?」
「還說呢!你第一天晚上真是嚇了他一大跳。」
對於這個說法,小湘顯然不依,她馬上叫道:「我嚇他一大跳?我才是被他嚇了一大跳,你沒看我還跳窗而逃嗎?真是狼狽極了。」
「狼、狽?我想它們的動作一定都極快也極利落,不會狼狽啦!」延陵旭一語雙關的說。
「你就愛開我們玩笑。」她的話聲中有那麼一絲的受傷和自嘲。
「小湘,我——」延陵旭想要道歉。
她飛快的掩住他的嘴。「不准說,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一旦道歉,就彷彿真有意傷害我了。」
「你真是個鬼靈精。」延陵旭是真的由衷讚歎。
「所以有事別瞞我,再往下說吧!」
「說阿東,還是可汗的事?」他問。
「都說說。」
「阿東那人直得很,只要把他搞迷糊了,他就不會再深究任何事。」
小湘聽出興趣來。「哦?這麼個搞法?」
「只要讓他弄不清楚你是誰就行!我其實什麼也沒說,由得他自己去拼拼湊湊兼亂猜,最後他怕被我笑笨,便什麼都不問了。」
「也不來巡邏了?」
「大概又怕撞見你吧,」
「風流鬼。」她突然嬌嗔出聲。
「說誰?」延陵旭笑問,並想像著她嘟起嘴來的可愛模樣。
「當然是說你,阿東懶得再來巡邏,八成是因為這已經是你難改的積習,索性來個眼不見為淨。」
延陵旭仰頭大笑,再及時拉住她。「別走。」
「不走,難道還待在這裡任你嘲笑?」
「我的小湘,好端端的,我幹嘛嘲笑你?你又有什麼好讓我笑的?」
「有啊,我的主動,我的——唔!」
他將她攔腰一抱,並吻個正著,直吻到她氣喘吁吁,幾乎透不過氣來為止。
「現在,」延陵旭放過她的雙唇,可沒放過她的人,依然緊緊鎖在雙臂中。「你總該明白我有多喜歡你的主動和醋勁了吧!」
「討厭。」小湘低低說了句。
「有多討厭?」延陵旭尋著了她的耳珠子吮吻。「說說看,到底有多討厭?」
「到床上去,我好詳詳細細說給你聽。」
延陵旭聽了馬上把她打橫抱起,輕輕放到床上去。
「咦?」小湘拉住了他的袖子問:「要上哪兒去?」
「風大,怕你著涼,關窗去。」
她聞言無聲,只是放了他的袖子,直到延陵旭回到床上,想要再一親芳澤時,才感覺到她滿臉的熱淚。
「小湘,你怎麼了?」他嚇了一跳。
「我沒事。」她一邊用手背擦淚,一邊坐起來想躲避。
「我把你惹哭了,但為什麼呢?你總得讓我明白。」
「旭哥對我這麼好,我太感動,所以……」
他對她好?延陵旭臉上一陣火熱,立刻把她拉進懷中。「傻女孩,這樣算對你好?你實在是太善良了。」
「善良」兩個字又令她破涕為笑。 「很多人都說我是狐狸精,怕我哩!你竟然說我善良?還有,我也不是女孩。」
「不是女孩?」延陵旭不太懂。
「你還裝糊塗!」小湘噴道:「讓我從女孩變為女人,不都是你的傑作嗎?」
「是,」他恍然大悟的笑說:「的確是我的傑作,全都算在我帳上,行了沒?」他頓了頓,「不再想哭了吧!高興也能哭,真是輸給你了。」
「趴下。」小湘突然說。
「什麼?」延陵旭仍一頭霧水,人已被她推趴在枕上去。「難道你想要——」
「別想歪了,」小湘打斷他說:「我只是要繼續幫你按摩而已,」果然她一雙巧手開始在他背上按壓起來。
「再說下去。」
「說什麼?」
「當然是你們大汗要你辦的事,難道你以為我會想聽你果然風流,阿東才不會過來巡邏的緣由。」
「你還真是個小醋罈子。」
「不然你能否認?」話才出口,她立即又說:「算了,算了,你不必回答,反正事實就是如此。」
「你這是審問兼判決,真不曉得霸道的是誰?」輕笑了兩聲,他便接下去說:「大汗要我下來刺探軍情,並盡量詳細的回報。」
她等了半晌。「就這樣?」
「唔。」實在是太舒服,舒服到他都不想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