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姑娘?」延陵旭沒聽清楚,急忙俯下頭去。
「湘姑娘……」阿東在昏死之前說了這三個字。
湘姑娘?
延陵旭悲憤交集,說什麼也無法平靜,偏偏阿東命在旦夕,而且府中遍尋不著郎管家,想要找小湘問個清楚,唯有等待此刻。
「小湘?」
沒有回應。
「小湘?」他從來沒有如此心煩氣躁過,但那是因為他從來沒有這麼痛心過,小湘怎麼可以對他這樣?又怎麼可以對阿東那樣?她太過分……不,是她太殘忍了!
就連今晚約自己過來,也是想對他不利嗎?是早已設下陷阱,就等他過來自投羅網嗎?
要真是如此,他也——
「救命,救……命……」一個微弱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有人呼救!是誰?小湘嗎?
先前所有的想法都不見了,只剩下一個:小湘有危險??br />
「小湘!」
第八章
「兇手!」小湘指控。
「不,」延陵旭立即反駁,「不是的,根本不是你歷想像的那樣,我、」
這簡直是一團混亂,才奪門而人,便看到一個女人倒臥在血泊中。
跟阿東一樣,她也拒絕了他救治的企圖,只用微弱的聲音說了一段類似遺言的話。
接著,小湘便在他大叫,「你振作一點,你振作一點!」的當口衝了進來,更糟的是,延陵旭的右手正企圖拔掉插在那婦人肚腰的匕首。
「為什麼?」小湘打斷他嘗試做的解釋,面色如土。
「為什麼?」
「我說過事情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延陵旭又想起了阿東。「再說,我倆之間若要說有人是兇手,那也應該是你,而不是我。」
「你說什麼?」小湘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麼嗎?」
「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裡明白。」
「我——」
「夫人!夫人!」有個人突地衝到延陵旭身邊,扶起那婦人的上身,痛不欲生的人,赫然是郎野。
「郎爺,她是你夫人?」延陵旭大為驚訝,小湘不是說她早已修成正果了?
「兇手,納命來廠郎野沒說話,只有伴隨手勢而來的哀嚎。
延陵旭自信還擋得住這一拳,不料小湘卻飛身過來,於是郎野這全力的一擊,便結結實實的打在小湘維護延陵旭的背上。
「小湘!」延陵旭大叫。
「小湘!」郎野也痛惜。
「快走。」她咬著牙對延陵旭說。
「什麼?」他一時之間還會意不過來。
「我叫你走!」
這一聲連郎野都聽到了。「小湘,你要不要緊?」
「郎叔,」她慘白了一張臉懇求。「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求你——」
「他手握凶器,還有什麼誤會可言?小湘,你怎麼可以盲目到這種地步?死的可是你郎嬸呀!始終疼你如命的郎嬸,難道你都忘了?」
「沒有,我沒有忘,但是——」
「不管如何,他都必須一命抵一命。」
這話再度挑起延陵旭的憤怒。「莫非阿東是郎爺下的毒手?」
「阿東是非不明、黑白不分,根本——」
「果然是你下的毒手,」延陵旭打斷他。
「所以你就過來復仇?有沒有想過你可能殺錯對像?你們人類果然都是一樣殘忍。」郎野控訴。
「你是狼吧?都說與你們同源的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怎麼你們就做不到,就差那麼多?」
「旭哥,不要再說了!」小湘阻止道。
但此時的延陵旭已經無法保持冷靜。「你說,這裡是何地?」
「你問我?」小湘反問他。
「對,這裡是何地?」
「大元帥不會不知道吧廣郎野插嘴說。
「好,連我的身份都清楚,」延陵旭冷笑道:「還有呢?今晚不妨一併說清楚。」
「旭哥,快走。」小湘再三懇求,只因為她覺得不對勁,整件事都不對勁,但是哪裡不對勁在這節骨兒上又拼湊不起來,也沒有足夠的時間拼湊。
「你捨得叫我走?」
小湘聽到這句話,原本是有些欣慰的,至少他表現出眷戀了,但緊接下去他說的卻是,「不怕我死裡逃生,會壞了你的事?」
「小湘,這樣你還不覺醒?」郎野痛心疾首的喝道。
「我——」小湘簡直不知如何是好,而四面八方已亮起火光。
延陵旭終於緩緩起身。「原來如此。」
「旭哥,求求你——」她甚至抱住了他的腿。
他低頭看她,露出苦笑。「想要殺我,必須如此大費周章嗎?甚至不惜用你自己做餌?小湘,這代價也未免太大了。」他抽身想要往外走。
「不!」小湘仍企圖拉住他。「外面都是宋軍,你這樣出去……」她冷汗涔涔,一副隨時都要昏厥過去的樣子。
「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意?」他用力將腳一拔,硬是離去。
就在他運掌掃開兩扇門走出去之際,小湘也「哇!」的一聲吐出滿襟鮮血,接著便徹底的不省人事。
※ ※ ※
三天後,阿東率先醒來,一睜開眼,便看.到了一張想都沒想到的臉。「王子?」
「噓,」忽必烈將他按回枕上去。「不要使力,你的體力尚未恢復,只勉強保住了一條命,至少還要休養三個月。」
「王子,你怎麼來了?這裡是哪兒?還有……我怎麼了?」最重要的是,「少爺——不,是元帥,也不對,我還是應該叫他少爺,也應該給你換個稱呼,我叫你大少爺,改叫他小少爺,好不好?小少爺在哪裡?」
忽必烈把頭搖了又搖,哭笑不得。「你還是這麼的嘮叨,我都不知道莫言怎麼受得了你。」
「我說小少爺他——」
「我們在我藏身的山洞裡,你可以換回稱呼了。」
忽必烈逐步為他釋疑。
「是,王子。」
「你先把身體養好,其他的慢慢再說。」
「不!」難得他昏迷了四天,居然還有力氣拉住他。
「王子至少得告訴我元帥在哪裡吧?」
「他沒有你幸運。」忽必烈一臉沉痛。
「什麼意思?」
「想要伺候他,」忽必烈顯然深諳「遣將不如激將」
的道理。「你得趕快好起來才行。」
「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