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曾經走過那麼艱苦的日子,都不曾想過自殺,她一直是那麼的堅強,因為她心中有一股愛的力量在支持著她,讓她能咬著牙一天一天的活下去。
但是這一次,她面臨了女兒與愛情的抉擇,她將方雨柔這些天來的失魂落魄給看進眼裡去了,她明白了鍾擎之於方雨柔的重要性,並不亞於當年她與鍾司的愛情,於是她心急了、恐慌了,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她不希望方雨柔再承受一次她所經歷過的苦,又不知道如何說服鍾司放棄他們的感情,然後又聽到鍾擎要出國了,於是她更害怕了、更恐慌了,生怕鍾擎這一走,雨柔會承受不住。
所以她就犯傻了,鬧了自殺,以為只要她一死,就什麼事情都解決了,卻沒想到,死沒死成,竟然又造成了另一個意外——鍾擎出了車禍。
這一連串的事故,一連串的打擊,讓方雨柔整個人都憔悴了,原就瘦弱的身子在這陣子的折磨下,更是蒼白的令人心酸,一雙水燦的眼眸不時懸著淚珠,但又固執的不肯在人前落淚,於是她就一直大大的睜著眼,使得那張蒼白的臉,一眼望去,就只看得見那雙淒楚的雙眸。
邵琪來到醫院,一眼就看見站在病房外的方雨柔,她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後朝她走去。
「妳為什麼還站在這裡?鍾擎說了不見妳,妳不懂嗎?他不要見妳!」邵琪激動的搖晃著方雨柔。
方雨柔任她搖晃著,她盯著邵琪求道:「他不見我沒有關係,妳就讓我在這兒站著,我只要知道他沒事就好。」
「他怎麼會沒事?他全身是傷,怎麼會沒事?這全是妳害的,妳為什麼還要來接近他,妳是想害死他不成?」邵琪喊道,趴在方雨柔的身上一直哭。
方雨柔抱住她,淚也管不住了,「對不起,對不起……」她喃著。
「妳現在跟我對不起有什麼用?」邵琪推開她,憤恨地說:「我好恨妳,妳知不知道?妳沒有出現以前,我以為我和他會是一對,後來妳莫名其妙的出現了,然後我不明白妳到底施了什麼法,竟然讓他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迷上妳,於是我就放棄了。
但是妳呢?妳居然沒有好好的珍惜他,遺去傷害他、逃離他、欺騙他!從那時候起,我就不再當妳是朋友了,我告訴自己,要去爭取,我要再把他搶回來!
於是機會來了,鍾擎打算到英國,所以我也辦了留學申請,原以為這樣就可以擺脫妳了,誰知道,妳竟然在最後關頭又來破壞,結果呢……」
邵琪死瞪著她,那銳利的眼神像兩把刀般,欲將她碎屍萬段。「他出了車禍,現在都還不曉得會變成什麼樣子?妳滾吧,妳最好滾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我拜託妳,算我求妳好不好,別再來了,別再來傷害他,把他還給我吧!」
邵琪哭著求方雨柔,方雨柔也淚流滿頰,全身顫抖不已。
邵琪突然發起楓來,她猛地推開方雨柔。「走,快走,妳不要站在這兒,不准妳站在這兒,妳沒有那個資格,妳滾,滾出去!」
被邵琪這一推,方雨柔潰然倒向地面。
這時司徒奕也來了,他趕忙過去牽起方雨柔,然後對著邵琪吼:「妳這是在幹什麼?」
邵琪像發了瘋似的看著他們,突然叫道:「好啊,你每次都喜歡護著她,難不成你也對她有意思?那不是太好了嗎?你們可以湊成一對,那我和鍾擎一對,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
司徒奕都還沒來得及出聲,病房裡面卻已經傳出鍾擎的大吼聲:「你們吵什麼吵,全給我滾回去!」
病房外的所有人全震住了,原來鍾擎是將剛剛的一切全聽進去了。
邵琪是第一個回神的人,她奔向病房。「鍾擎,你醒了!」
「回去,全都滾回去!」鍾擎再一次大吼,瞪向病房外的方雨柔。
而方雨柔則是睜著一雙淚眼,看著全身裹上白布條的他,心痛不已。
這時一群醫生、護士趕了過來,可能是他們的聲浪太大了,吵了隔壁房的病人,病人按鈴申告的。
「對不起,借過。」他們越過方雨柔與司徒奕,衝向病房。
方雨柔與司徒奕亦跟了上去。
「鍾先生,你不可以這麼大聲,你身上的傷口要是進開,那就很麻煩了!」一位醫生說。
另外一位醫生看向所有人。「這兒是醫院,不可以大聲喧嘩,你們這樣會吵到其它的病人。」
邵琪與方雨柔都垂下了臉,一臉的歉疚。「對不起。」她們說。
在幫鍾擎診治的醫師,皺緊了眉頭,回頭問:「在場哪位是病人的家屬?」
他們三人面面相覷了下。
谷英昭在那天後就不知去向了,當然也不知道鍾擎出了車禍的事;而鍾司則一直陪伴在葉琳身旁,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她,就怕她又想不開有了閃失,而另一方面怕是不知該如何面對鍾擎吧!
司徒奕走上前對醫生說:「病人的家屬不在這兒,不過有什麼事情跟我們說也是一樣的。」
「不用跟誰說,有什麼事情直接在我面前講!」鍾擎瞪著醫生,口氣有著明顯的怒氣。
「可是,這……」醫師遲疑的開口。
「這什麼這,有什麼事不能說的?我又沒死,難不成你想說我會殘廢嗎?」鍾擎不耐煩的吼道。一看見方雨柔,他就心煩意亂,情緒也跟著暴躁起來。
方雨柔則自始至終都一直用很擔心的表情,聽著醫生所說的每一句話,她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心急鍾擎的傷勢。
醫生很為難的看著每一個人,又看著瞪大眼的鍾擎,然後在很困難的情況下點了點頭。
邵琪驚叫一聲,立即摀住嘴,眼眶迅即泛紅。
方雨柔瞪大眼直盯著醫生,像是醫生誤判了似的,直喃著:「不可能,不會的!」接著,她那烏黑的眼珠就被淚水所濕濡了,糊模了視線。
司徒奕也是一臉驚訝,但畢竟他是男人,表現的也就鎮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