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炎移至惜兒的左側,撫著她的發,輕聲安慰,惜兒埋在他懷中啜泣,小手抓緊他背後的衣裳。
鄧老迅速出手,「喀!」一聲,伴隨著惜兒的哭喊,骨頭已恢復原狀,羅炎抱緊惜兒,怒火不斷高漲。
這時詹鴻達也聞聲而來。「怎麼回事?」
詹翠櫻有些心虛,但仍大聲道:「我也是為惜兒好,纏腳可不是每個人都能纏的。」
羅炎抱起惜兒,她圈緊他的頸項,在他的頸肩抽噎,雙腿則環著他的腰,她被嚇壞了。
羅炎逼近詹翠櫻,眸子冷得能讓湖水結冰,他發過誓,再也不讓惜兒受傷。
「你……幹嘛!」詹翠櫻倒退一步,倔強道:「我是擔心她長大後……嫁不出去……」
羅炎咬牙,握緊拳頭,詹鴻達立刻擋在女兒身前。「你要做什麼?」他喝道,他看來一副想殺人的模樣。
惜兒哽咽道:「不痛,惜兒不痛了。」她摸他的臉。
他低頭,拭去她的淚,內心一陣掙扎,在這裡他仍是無法保護她,但除了這兒,他們兩人還能去哪?娘也沒有下落……
「翠兒,快道歉。」詹鴻達說道,他對這個任性的女兒實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她為什麼偏愛找惜兒的麻煩?
「不用了。」羅炎冷聲道,他抱著惜兒往門口走去,影澄和顧擎山他們立刻讓開一條路。
詹翠櫻頓時覺得顏面無光,她生氣道:「纏腳有什麼不好?」
羅炎擁緊惜兒不吭聲,惜兒抹去淚水。「不要生氣。」她試著對羅炎微笑。「惜兒很好。」
羅炎收緊雙手,她的話讓他更苦,為什麼他們總得逆來順受?
「羅炎,你不要介意,翠兒沒有惡意,由另一方面來看,這對惜兒日後嫁人有幫助。」詹鴻達打圓場。
羅炎在門口站定,冷然道:「我不在意惜兒有沒有纏腳。」
話畢,他跨門而出,留下一室的靜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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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澄苦笑一聲,她永遠記得這句話,它揭示了羅炎的心意,從七年前至今都沒變過,他當時就決定娶惜兒為妻了。
她仰天喟歎一聲,或許,她就是欣賞他的這份執著,但卻苦了自己。
「你不舒服嗎?」惜兒關心的問,影澄看來有些蒼白。
她瞥向惜兒,無法壓抑自己對她的厭惡,她明白自己是遷怒,一看見她,心中就有份芥蒂。
「我沒事。」她冷淡的說。
「你別假好心,行不行?看了就令人討厭。」詹翠櫻不屑道。
「我沒有。」惜兒搖頭,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詹翠櫻走到她面前,鄙夷道:「每次就只會裝無辜樣,我可警告你,你別打什麼歪主意,若下次讓我再見到你和祥雲一起,就別怪我不客氣。」她伸手推她。
惜兒後退一步。「我……」
「聽見沒?」詹翠櫻用力推她一把。
惜兒一個踉蹌,而影澄伸出去的手在中途停了下來,於是惜兒滑倒在地上,她悶哼一聲,覺得掌中有些刺痛。
阿嫻驚呼一聲。「惜兒小姐……」
「你叫她什麼?」詹翠櫻怒視著她,「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她狠狠地捏她的臉頰。
阿嫻嗚咽著不敢出聲。惜兒急忙站起,「不要這樣。」
詹翠櫻對阿嫻罵道:「你就愛幫她是不是?到底誰才是小姐?」
「你……」阿嫻落淚。
惜兒上前。「阿嫻沒有──」
「走開。」詹翠櫻怒道。「我管我的下人,沒你的事。」她捏著阿嫻離開。
惜兒不知如何是好,她邁步想追上去。
「你最好別過去。」影澄冷淡地開口。「你這樣她只會更生氣,受苦的還是下人。」
「可是……」
「你如果想害她,那就過去。」影澄頓了一下又道:「有時你最好量力而為,不要每件事都想插手,別人也不見得領你的情,反而更讓人討厭。」她說完,便往前走去。
惜兒愣在原地,對於影澄的話不知該如何反應。她低頭看著掌心,鮮血自指縫中流出,樹枝和石頭劃傷了她的手,但她卻不覺得疼。
影澄的話讓她的心一陣刺痛,她從來沒有要惹人討厭的意思,她只是想盡能力幫助人,可是她似乎都做錯了,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她麻木的往前走,有些茫然,怔怔地想著影澄的話,覺得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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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一名身穿紅袍,頭帶暗紅帽帶,年約五十的男子說道,他的髮鬢已有些泛白,身材瘦削,聲音有些尖細。
「公公,您又不是不知道這批人神出鬼沒,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這無疑是海底撈針。」說話者是一名矮胖的中年男子,身穿藏青寬袍,站立在公公身前。
「我不想聽這些廢話,這批狂賊已殺了魏公公的五名親信,再這樣下去,是不是連我的性命也難保。」黃公公質問。
「怎麼會?公公武功蓋世──」
「我不想聽這些廢話。」黃公公冷哼一聲。
這幾年,也不知從哪兒竄出一批黑衣人,個個武功高強,動作迅速敏捷,專殺魏公公手下的親信,已引起魏公公的震怒,誓言一定要抓住這批人,所以,派他出馬親自調查這件事。
「小的一定盡力徹查。」劉知縣惶恐的說,他拭去額上的汗,心中不斷詛咒那群黑衣人,不知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敢和公公以及「東廠」作對,卻讓他查了兩年都無所進展,現在可好,魏公公已然動怒,再查不出個眉目,他的腦袋恐怕不保。
「還煩請公公在魏公公面前替小的美言幾句,再給小的一點時間。」劉知縣必恭必敬道。
「這可就要看你的表現了,若你再查不出個蛛絲馬跡,連我都保不了你。」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劉知縣頻頻點頭。「公公旅途奔波必定累了吧!小的已請僕人準備上好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