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如此大費周章,等會兒我還得趕回京城,這次是私自前來,不便弄的人盡皆知。」黃公公回絕,要不是看在劉知縣和他是同鄉,兩人一起長大的,他也不會特地跑這一趟。其實他來此最重要的目的是──
「什麼人?」他尖聲道。「還不現身。」
就在劉知縣不明所以的左右張望之際,蒙面黑衣人自屋上躍下,一道冰冷寒氣直逼黃公公,而在劉知縣張口欲喊之際,其中一名黑衣人擊向他的後頸,他咕噥一聲,昏倒在地。
黃公公往旁一側避開劍鋒,右手想扣住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立即一個後掠躲開。
「我等你們很久了。」黃公公冷笑地注視著眼前三名黑衣人,其實他這次隻身來此的最大目的,就是想引敵人現身,他知道他們一定不會放過這次難得的機會。
三名蒙面客先是一怔,但立即連成一氣攻向他。
「我倒要見識見識你們的功夫。」黃公公細聲道,其實暗中已埋伏許多的錦衣衛,但他不打算動用到部屬,那只不過是多些犧牲者罷了。
他縱身一掠,殺人三人之中,只見刀光劍影,殺氣重重。
「好狠毒的劍法。」黃公公冷聲道,瞬間,他腦中閃過一絲念頭,他只認識一人使得如此毒辣劍法……
其中一名黑衣人見他分心,立刻刺向他的心口,他側身扣住劍身,迅速出掌,黑衣人反射與之對掌,「砰!」一聲,黑衣人往後飛去,撞上樑柱,黃公公則退了數尺。
另一名黑衣人趁勢揚劍旋身刺向他,黃公公側身一避,雖躲過了要害,但卻被劃傷手臂,他怒吼一聲,右手劈上那名黑衣人的胸口。
「小心。」第三名黑衣人飛身踢開同伴,一個側旋,利劍前伸,眼看就要對上黃公公的手掌。
黃公公立刻變換招式,合掌擒住劍身,黑衣人大喝一聲,一道劍氣飛奔而去,黃公公大吃一驚,要退開已來不及,只見劍氣直射黃公公的胸口。
黃公公哀嚎一聲,往後跌去,立刻吐了一攤血,黑衣人緊跟著就要解決他的性命。
突然,書房外傳來一女子聲音。
「老爺,茶泡好了。」
房門被推了開來,一中年婦女端著茶水進來,見到眼前景象,不由得尖叫,頓時茶盤碎了一地。
就當黑衣人的劍已刺向黃公公喉嚨之際,卻瞧見進來的婦女,不由得大吃一驚,手中的劍遲疑了一秒。
而這一秒已足夠讓黃公公反擊,他雙掌平飛打向黑衣人──
「小心──」身後的同伴立刻撲向前,但為時已晚──
只聽「砰!」一聲,黑衣人被打得退了幾尺,他感覺胸口一陣刺痛,但根本來不及細細探究,因為房外立即奔進數十名錦衣衛。
「抓住他們。」黃公公勉強支撐著身體,他雖避過心臟要害,但胸口中了一劍,若不及早醫治,恐也會命喪黃泉。
中掌的黑衣人冷聲道:「退。」
身後兩名同伴立即飛身上屋頂,他解決了幾名錦衣衛後,才趁機一掠而上,而後消失在黑夜之中,就像鬼魅一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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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兒坐在桌前縫衣裳,卻心不在焉地往窗外瞧,雪又開始下了。
「噢!」她反射的將手指含入口中,又刺到了。
她歎口氣,放下衣裳,影澄和詹翠櫻的話已困擾了她一整天,她好想找炎哥哥談談,但太陽都快下山了,他卻還沒回來。
她深吸口氣,走出房外,她決定去看看阿嫻是否無恙,雖然影澄叫她別多管閒事,但她實在無法這樣漠視不管,她不能如此置身事外。
當她漫步繞過曲廊往詹翠櫻住的「澹寧居」去時,中途經過梅園,瞧見梅亭裡聚集了一些人正在飲酒作樂,她定眼一瞧,有些是莊上的人,但有些不是,她還聽見了詹翠櫻的笑聲,她考慮著要不要過去。
雖然山莊平時很少有客人來訪,但每當年關之際,就會有客人先來向莊主拜個早年,而她不喜歡見陌生人,所以總是能避便避,她躊躇一下,決定還是先迴避。
「惜兒,怎麼也來了?」詹鴻達由廊道一頭走來。
「沒有,我隨便逛逛。」她搪塞道。「我就要回房了。」
詹鴻達瞭然的微笑。「羅炎不在,你便悶的慌了。」
她紼紅雙頰,搖搖頭。「不是的。」
「別不好意思。」詹鴻達微笑,「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你們都大了,最近我還在想是不是該找個良辰吉日,把你跟羅炎的婚事辦一辦。」
惜兒滿臉通紅,不知該說什麼。
詹鴻達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他心有所感的說:「雖然你們不是我的親生兒女,但我一直把你們視為己出。」
在所有他養育的孩子當中,他不諱言羅炎和惜兒是他最疼愛的,只是在其他人面前他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否則對他們也不好。
「我明白。」惜兒瞭然於心。「您一直想讓炎哥哥開朗些,但卻從來不過問我們以前的生活,您擔心傷了炎哥哥的自尊,而不接受您的幫助。」
詹鴻達詫異地看著惜兒,隨即歎口氣。「若翠兒有你一半懂事又善解人意就好了。」他一直認為惜兒的心思最細密,而且總是多一份關懷別人的心,他想這也是為何羅炎會對她疼惜呵護,因為她懂他的心。
「要不要到亭子坐坐?」他慈愛地摸一下她的頭。
「不了,我不習慣──」
「我知道。」詹鴻達微笑,「快回去加件衣裳,小心受涼。」
「嗯。」惜兒就要告退。
「爹──」
詹翠櫻由阿嫻攙扶著從小徑走來,臉上的表情是不悅的,因為她看見惜兒。
她的身後跟了三名男子,上了曲廊後,他們和詹鴻達拱手作禮。
「等等,惜兒。」詹翠櫻冷聲道。
惜兒停下步伐,轉身,不解地望著她。
而詹翠櫻身旁一名穿著棕色圓領長袍的男子在聽見惜兒的名字時,不禁皺一下眉頭,他對這名字似乎有點熟悉;而在看見惜兒時,他的眉鎖的更深,總覺得有股熟識感,可偏又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