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只這樣三言兩語的交代一切,我們丟了這麼大的臉怎麼辦?玲子的名譽又怎麼辦?」三木雄苦苦相逼。
「這些事,不都是三木先生和江口太郎先生搞出來的?」江口夫人忍無可忍地說:「如果你真要追究責任,就找江口太郎先生吧!」
「純子!」江口太郎瞪著妻子低聲警告著。
「請稱呼我千賀女士。」江口夫人不畏懼地說著。
江口靜介扶著他母親說:「媽,我們走吧!」說著便拉起母親往外去。
「你們要上哪去?」江口太郎驚問,並追上去急喚:「你們不能走,你們把宴會搞得一團糟怎麼可以一走了之呢?』
「靜介,別理他。」江口夫人冷哼道。
江口太郎馬上沉下臉警告著:「靜介,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承諾,難道你不管那女孩的生死了嗎?」
「你別想再威脅他,這輩子你都在想盡辦法要控制你周圍所有的人,現在居然連自己兒子也不放過,真是無可救藥。」江口夫人生氣地斥責道。
江口太郎也動了氣,一副要將人生吞活剝的模樣,他惡聲惡氣地說:「一個女人家不管好分內相夫教子的事,卻出來瞎攪和,你這簡直是丟盡我們江口家的臉。」
「臉皮一斤值幾兩?死要面子。」江口夫人依然冷哼著。
「父親,我看你還是先想想要如何向三木家解釋比較要緊。」江口靜介壞心地笑著。
他看到父親一張臉氣得快淤青,他相信這會是一次很好的教訓。
江口夫人和江口靜介這樣在眾目睽睽的目送下,大搖大擺的走出婚宴的現場。
江口太郎雖氣得全身冒火兼七巧生煙,可是他也只能厚著臉皮留下來處理這一場爛攤子。
※ ※ ※
赤阪千賀家
江口靜介一抵達他舅舅家就迫不及待的衝進房子,但沒如他預料的,客廳裡並沒有秋紅的身影。
他扯著江口靜信的衣袖問:「秋紅呢?你不是把她接來了?她人呢?」
「她……」江口靜信一時難以啟口。
「她沒來?」江口靜介此刻像極了熱鍋上的螞蟻,分秒都靜不下心來。
「來了!」江口靜信點頭說。
「那就好。」江口靜介稍微鬆了口氣。
但江口靜信卻沉著臉說:「不好。」
江口靜介又再度地把眼光調回來,緊睨著他問:「什麼意思?」
「她很不好。」江口靜信揪著心說。
現在恐怕沒人敢說秋紅「此刻」很好,她像個得了自閉症的人,而她眼神呆滯的又像是得了癡呆症,所以,屋內所有的人統統都不認為她很好。
「帶我去看看她。」江口靜介揪住他急切地說。
「我怕你會受不了!還是暫時別見的好,我們已經請來精神科的心理醫生了。」
江口靜介聽呆了!他以為自已聽錯了!他半信半疑地開口問:「精神科!心理大夫?你確定你說的是這個?」
既沒喝醉也不是沒睡醒,江口靜信當然確定自己在說什麼,但此刻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他想了想才又接口說:「秋紅知道你要和三木玲子訂婚,她受了太大的刺激了,所以……」
江口靜介接走他的話問:「所以她瘋了?」
他的心像已拒絕跳動,他直把秋紅瘋了的可能性排除掉,他不相信天神會對他如此殘忍。
此時的江口靜介看人的眼神又冷又利,像可以殺傷人似的。
江口靜信慶幸著自己心臟夠強,否則早被秋紅和他弟弟嚇得心臟麻痺。
「她到底怎麼了?」江口靜介緊張地追問。
「她突然像得了癡呆症似的,不聽也不說,整個人呆呆的坐著,一動也不動。」江口靜信實話地說。
江口靜介受了相當大的刺激,他整個人像突然洩了氣的皮球,但只片刻;他又有了一線希望,他抓住江口靜信追問:「她不會有事的對不對?醫生還在不在?
沒等江口靜信說出答案,他就已經衝向長廊,一間一間地找起人來了。
終於他在一長排的和式房中找到秋紅,房間內還有兩個醫生和他的舅舅--千賀武雄。
他大跨步的衝到秋紅面前,握起她的手,心疼萬分地喚著:「秋紅,你怎麼了?秋紅,是我呀!我是靜介呀!你不記得我了嗎……」
「醫生,我的外甥和這位小姐是男女朋友,你想她見了他會不會受到刺激突然就醒了過來呢?」千賀武雄詢問道。
「有可能,但也可能她會如此下去……」醫生不是很有把握地說。
「不會的!」江口靜介怒聲打斷醫生的話說:「我不許任何人咒她。」
這畫面,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心酸,任誰也不忍心怪罪他的失態,因為惟有真情至性的人才會為了所愛的人在受苦而失了分寸。
千賀武雄對醫生們頷首致歉,並說:「我們到外面談好嗎?」
他們退出了房間,把空間留給了這對正在接受試煉的愛侶。
※ ※ ※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秋紅的情況仍不見好轉,但她的生活起居,江口靜介完全沒有假手他人之手,這時他捧著熱粥進了和式房。
「秋紅,吃飯了!』他低聲喚著,就像是他們平時說話一般,他略帶笑意地說:「今天是你愛吃的香芋粥哦!」
靜介小心地一口口餵她吃,雖然秋紅變的癡呆,但她還懂得吃東西,所以他對她復原仍抱持著很大的希望。
「惠淳說要來看你,也許過幾天她就會到,到時咱們再到東京狄斯奈去玩好不好?」他對她傻笑地說著。
這兩、三天他已習慣了這樣的自言自語,他自己並不覺有異,但旁人卻看得心疼,尤其是江口夫人,她心疼兒子,卻又幫不了忙。
幾回她想幫靜介照顧秋紅的生活起居,但都被靜介一口回絕,他總是說:「我既然要娶她,不管她變成怎樣,我都會娶她、照顧她,這也是我答應她的。」
「不要這麼倔強嘛!你一個大男人照顧她不方便的。」江口夫人耐心地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