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陳世彥質疑地看著她。
「是呀!」紹淑茵被心上人這麼一問,心虛地垂下頭。
秋紅看了他們一眼,心底大歎著他們一個是「落花有意」,一個卻是「流水無情」,她突然慶幸自己有機會逃開,否則早晚會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的。
她目前並無心於感情,光看離異的父母,她就挺懷疑有所謂的「天長地久」的愛情。
她倏地起身,執筆又將方纔寫過請假的字圈了起來遞給陳世彥看。
「OK!」陳世彥笑著點頭。
秋紅做了個謝謝的手勢,又向紹淑茵微點了個頭,才步出了辦公室。
※ ※ ※
「羽毛衣買了沒?」穆惠淳睨著秋紅問。
秋紅看了一下手中的紙條才答:「買了。」
秋紅一向堅持愛用國貨,而且她也認為沒必要把錢送給外國人花而不給自己國人花,因此,她決定多帶幾套衣服過去。
「光想到那邊的溫度不到十度,就叫我想發抖。」穆惠淳團剛襲來的冷風而打了個哆嗦。
「拜託!別像個『老土包』好不好?」秋紅取笑著她。
「我只是實話實說!」惠淳故作委屈地說。
「我還想叫你趕快辦簽證,好來得及到北海道走一趟,咱們一起去看雪祭。」
「我還以為你最想去的是東京狄斯奈呢?」穆惠淳半取笑地說。
「得了吧!你說的正是你自己的事,好吧!我先讓你安心一下,你到日本,我第一站一定帶你去『東京狄斯奈』玩。」說著,秋紅的眼神漸漸飄向天空渺遠處。
其實她們笑笑鬧鬧慣了,有什麼話,不用言語也可從一個笑中得到解答,所以她們自覺朋友不需多,真心知已即使只是一個,人生路走來也絕不孤單寂寞。
「你又怎麼了?天空有鈔票還是帥哥?」
秋紅調回視線,怪裡怪氣地望著穆惠淳半晌,突然抱住她哭了起來。
穆惠淳雖嚇了一大跳,卻也什麼都不問,只是輕輕安撫著秋紅,任她哭、任她流淚。
許久後,秋紅抬起頭來,破涕而笑,定定地看著穆惠淳,很感激,很感激地說了句:「謝謝!」
穆惠淳欣然接受了!她不再多問一句的,輕挽起秋紅的手說:「走出去吧!」
有太多話秋紅不說她也明瞭,例如秋紅的身世、她改嫁的母親,以及她不曾得到,或可說是失去的母愛,這些全是她認識秋紅後由她斷斷續續的言談中拼湊出來的。
她衷心地希望秋紅能走出她自己那顆封鎖的心,更希望秋紅能早日碰到一個可真心呵護並灌溉她荒蕪生命的另一半。
穆惠淳再度地指前方說:「走出去吧!」
第二章
剛步出羽田機場,就覺寒意襲人,秋紅拉了拉身上的外套,向來不怕冷的她,仍覺得日本確實冷了些。
她邊走出入境台邊四處張望,她記得邱經理告訴她,是江口先生要來接機的,但她卻找不到江口靜信的身影。
眼看向她一起下機的人群已散了開去,獨她落了單,正當她惱得正想罵人時,突地,一隻大手扳住了她的肩,毫不思索的,她破口大罵了一句中文:「去死!」她的手迅速地打向大手的主人,但她並未得逞。
她的手被反抓住了!
秋紅急急地旋了個身,想看清這個吃她豆腐的男人,誰知才轉了個身,她低呼了句:「怪怪!」又是中文。
這男人未免長得太好看了點吧!雖留著及肩的長髮,卻不令人感到厭惡;他的臉上的表情很酷,看的出來是不大笑的;他的身高少說也有一米八五以上,因為她和惠淳的弟弟比過身高,所以一眼即可猜出他的大約身高。
不過,令她納悶的是,這麼好看的男人,需要淪為色狼嗎?那未免太浪費了吧!
江口靜介嘲諷地用日文說:「你該不是不會說日文吧?」
他的眼神和笑容都充滿著嘲弄的意味,這更令她大大地發火,她忍不住用了標準的日文說:「不干你的事。」
她很生氣,非常生氣,她決定收回先前錯誤的思想,大色狼才非常適用於他,而且一點也不誇張。
「日本姑娘可溫柔多了!我討厭你們這些外國女人,完全被寵壞了!」江口靜介不屑地冷哼道。
秋紅不悅地嚷:「那是你們日本男人的沙豬心態,和外國男人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人家是人,而你們是豬,當然人是比豬懂的尊重女性多了!
看他聞言色變,秋紅好想捧腹大笑,但為了顧及需為日本人留顏面,她暫憋住了。
「那你還來日本幹嘛?」靜介冷笑問。
他有點佩服童秋紅,至少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女性敢指著他破口大罵,而她卻人小膽大,令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但,他是絕不會告訴她這個事實的。
「日本是你的嗎?誰規定了我不能來?」秋紅賭氣的瞪著他問。
「也許你說的跟想的背道而馳。」江口靜介仍是一臉咄咄逼人的高做態度。
「那可不干你的事。」秋紅瞥開眼去,她這才想到自己是在等人來接機的,怎麼莫名其妙和個陌生人在機場吵了起來?真是丟盡國顏。
她決定不再理他,拖著她的兩大箱行李就往出口走。
「你是在大搬家嗎?」江口靜介尾隨其後,取笑地問。
秋紅回了個頭,看見這「陌生人」一直跟著自己,便很不高興的瞪起杏眼間:「你幹嘛跟著我?有什麼目的?」
她直覺的護住她身上的背包,冷眼防備地做出隨時反擊的動作。
江口靜介憋著笑問:「你幹嘛?」她的動作真的令他發噱。
秋紅放下雙拳,冷笑一句:「難看死了!
「什麼!」他不禁木然地問。
「都活到這把歲數了,連個笑也不會,回去照鏡子吧!醜的要死,難看的要命。」秋紅不客氣的評論了起來。
「你在乎我難看嗎?」他對於她的嘲諷不以為意,反倒是露了一臉詭笑。
「哈!哈!哈!我在乎個屁,你好看、難看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幹嘛在乎?又不是吃飽了撐著。」秋紅爆笑如雷,管它什麼國顏,現在叫她不要笑,就好比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