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他可以抱著另一個女人,可以娶另一個女人,就不能看見別的男人吻她那一下下?
他不是已經找到了他的幸福了?為什麼還要斤斤計較她的唇讓哪一個男人吻過、碰過?
「他為什麼來呢?」
「你該知道的。」
「他還在乎跟我的約定?」
她苦笑,輕輕地推開奧納森,喃喃自語地轉身想進屋裡。
「甄兒!他剛走,一定走不遠,我可以帶你去把他追回來,他搭凌晨三點的那班飛機,還來得及的!」
她想去,非常非常想,但她還是選擇了搖搖頭,「不,我累了,玩了一天,我真的好累了。」
馬於甄打開門進屋,虛弱的身子緊緊抵靠住門,抱著蛋糕盒緩緩地滑坐在木製的光滑地板上。
淚,汩汩地流,宛若長江水,滔滔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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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巴黎的那一夜後,連著三天,趁著方樺進入夢鄉之後,冰川澤明開著車跑到路邊的小酒吧裡喝個爛醉。
入口的酒好苦好苦,苦到讓他皺緊了眉,瑟縮了胃,苦到讓他喝光了的一瓶酒又不小心的從胃裡面翻攪而出,搞得店家臭烘烘地,像趕小狗一樣的把他從酒吧裡趕出來。
他醉倒在車裡,睡到了天明,到飯店梳洗過後他才敢回去那個他將與方樺婚後一起住的家。
方樺擔憂得一夜沒睡,紅紅的眼眶讓他不得不知道她哭了,她卻什麼也沒問,一看見他便衝進他懷中緊緊抱著……
七年前他傷了她的心,七年後的現在他還要再一次的傷她的心嗎?他怎麼可以這麼做?
「對不起,工作上有些事讓我抽不開身。」他說謊,只要可以安撫她的心,不要再傷了她的心。
「沒關係,回來就好。」方樺柔柔的笑著,用她稍嫌瘦弱的身子擁著他。
「我家裡面的人沒有來騷擾你吧?」京都那頭,竟奇異的無聲無息,他原本以為第一個跳腳的人一定是他可恨的老奶奶。
「你找了那麼多人保護我,連風都快吹不進來了,你家的人怎麼騷擾得到我?」
就算有,她也不會說吧?她總是逆來順受的承受著加諸在她身上的一切,要不是如此,她怎麼可以好好的活下來?也因為如此,他無論如何都只能憐惜她、寵她,不再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今夜,是他結束單身漢的最後一天——他結婚的前一夜。
借口朋友要替他舉辦單身告別會,他又一個人偷偷跑到原來住的那間飯店的附設酒吧,獨自一個人喝起了小酒。
用告別的心情細細的想著遠在溫哥華的另一個女人……
他沒有發帖子給她和奧納森,因為他不想。
好不容易發現自己可以再深愛一個女人,他不想愛得矯情。
明明,他想抱著她,跟她做愛做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明明,他強烈的思念著她,想丟下一切,只握住她的手,看見她的笑容……
是的,他終於確定他對她的愛與佔有慾,已經遠遠地超越了現在他對方樺的那種飄忽不真實的情感……
也許,他一開始就知道了吧?
只是,當他親眼看見杜克威吻著那雙原本該只屬於他的溫軟唇瓣時,當他親眼看到甄兒的柔軟身子緊緊貼上杜克威的胸懷時,當他親眼看見她對另一個男人笑,用她的雙臂勾住另一個男人的脖子時……
他體內翻攪的妒火足以燒燬這個世界,燒燬了他和她曾有的一切……
只能轉身就走,否則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他的手可能殺了一個人,甚至兩個,連他自己三個……
他還可能拉著她去賽車場,同歸於盡……
悶燒在心裡的疼常常在夜半痛得他透不過氣來,常常起床望著陽台邊的月光,希望明兒陽光露了臉,他又可以看到甄兒那賴著床不起身,總是慵懶無比得像隻貓的笑容。
「你現在這個樣子,可一點也不像幸福的新郎官。」一手抽掉冰川澤明手上的煙,冰川介夫在他身旁的高腳椅上坐了下來。
「大哥?」
冰川澤明瞇起了眼,防備的看著他,「你怎麼來了?是奶奶叫你來的?」
「就算她不叫我來,我也會來,我的親弟弟明天要結婚,我能不來嗎?」他一笑,抬手向酒保叫了一杯龍舌蘭。
「媽媽好嗎?」
「這個家,你只關心媽媽?」
「你明知道還有你。」
冰川介夫點點頭,笑了,「是啊,還有我,這一次你卻做得太過分了,至少,你該把媽媽爸爸和奶奶都接過來參加婚禮,不管你是不是恨死了老奶奶,她永遠都是你的奶奶,一個很愛很愛這個家的奶奶。」
將杯裡的威士忌一口飲盡,冰川澤明煩悶的又向酒保要了一杯。
「還是……連你都不確定自己會參加明天的婚禮?」冰川介夫試探性的問著,一雙犀利的眸卻似乎洞悉了一切。
冰川澤明一愕,狠狠的瞪著他,「你見鬼的又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知道,知道方樺當年為了肚中的孩子而不得不嫁給了菲爾伯爵,知道她這麼多年來夫妻間有名無實,知道她仍深深的愛著你,知道那個不幸的孩子,知道你的傷、你的痛、你的無奈與愧疚……」
「我原以為找到她可以圓了你一直以來的夢想,以為你還深深愛著她,沒想到卻把你推進了深淵……早知如此,我不會再讓你和她相遇。」
「你早就知道,方樺會出現在五月的巴黎秋裝大展上?」
「嗯。」輕啜了一口龍舌蘭,冰川介夫答得有些心虛,「我只是想替老奶奶彌補過去的錯誤,想替你一圓過去的夢。」
難怪……大哥總是像個囉唆的老頭子,一再耳提面命要他代替他親自來參加這一次的秋裝大展,原來這一切都是在他所預料中的。
「你該早一點告訴我,不是嗎?」若再早一點,當他還沒發現他愛上甄兒的時候,一切都會不同。「遇到她時我也很意外,我需要一點時間調查她的狀況,否則,你就算再和她相遇也沒有意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