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不要讓冰川澤明與方樺再次相遇,他這個身為大哥的也掙扎許久,要不是冰川澤明一直這麼死心眼,要不是為了弟弟的幸福,他不會背著奶奶去做這樣的事情。
「那你是否知道方樺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呢?」
聞言,冰川介夫一愕,當場說不出話來。
「你不知道對不?你若知情,萬萬不可能再讓我跟她碰面的。」冰川澤明苦笑地替他接道。
「這就是你為什麼藉酒澆愁的原因?也是你為什麼捨棄你後來愛的女人而決定要娶方樺的原因?是嗎?」
一句話問得冰川澤明挑高了眉,滿心不悅,「你派人監視我嗎?」
「我需要這麼做嗎?你和馬於甄的情人關係只差沒昭告天下而已。」
雖然當時的他真的有點意外,不過,他卻十分為弟弟感到高興。
「你卻沒阻止我?」
「阻止你什麼?阻止你不要愛上馬於甄?還是阻止你不要和方樺見面?要是我知道你是因為同情才選擇方樺的話,我會阻止你見到她的,否則,不管你當時身邊的女人是誰,我還是希望你可以面對方樺,坦然面對你的過去,才能找到真正的幸福,不是嗎?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美的,這是人性。」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方樺的病……
如果不是方樺得了癌症,冰川澤明就可以藉此機會明白他心裡頭真正愛的是誰了,偏偏……上天真是作弄人!冰川介夫的話說的一點都沒錯,讓他根本不能反駁。
要不是同時面對方樺和甄兒,他不會知道甄兒在他心目中的份量竟超越了一切,他可能永遠以為自己最愛的是初戀情人,可能永遠無法正視自己對甄兒的在乎與濃烈的點有欲。
是什麼時候愛上甄兒的呢?彷彿已經好久好久了,卻又好像才剛剛開始而已,不管是什麼,他自始至終捨不下她是事實,在乎她也是事實,她已經成了他生命中必然的存在,平日感受不到,要放手時才知那痛是椎心刺骨。
「我愛甄兒,可是我不能丟下方樺一個人,這是責任,大哥,我欠她的真的太多了,現在的她沒有我一定承受不了……甄兒很堅強,很獨立,又有很多人可以愛她,似乎並不是那麼的需要我,甚至,她從來就不承認自己跟我的關係,把我當弟弟看……
「沒有我,她一定還是可以活得很好,就算剛開始有一點不習慣,有一點孤單,她卻一定可以撐過去,那是她與生俱來的傲骨,連一般的男人都比不上的傲骨,我該放心的,不是嗎?」
冰川介夫勾了勾唇角,若有所思地道:「也許,外表看起來越堅強的女人,她的內心越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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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一向溫文儒雅,以氣候溫和著名的溫哥華竟意外刮起了一陣暴風雨。
狂大的風吹得漁港內的船幾乎要顛覆,驟落的大雨彷彿要穿透船身,打在甲板上叮咚作響,所有的漁船都進港避風頭,一向熱鬧的大街只有三兩個匆忙奔走的行人,濕拎的空氣與狂驟的風雨分外讓人覺得空寂與不安。
奧納森一步也不敢離開馬於甄,死賴在她家裡不走,寧可被她視為眼中釘,也不想要她有個萬一。
中午十二點二十三分,冰川澤明遠在巴黎舉行的婚禮應該正在進行著吧?抑或者已經結束了?
馬於甄的心情看起來平靜得出奇,手上的巧克力餅吃得一片不剩,漂亮的眸子始終盯著她一向不喜歡看的電視節目,跟著上頭的搞笑演員笑著,卻沒有發出笑聲。
從她睡醒到現在,兩個多鐘頭了吧?她笑得嘴巴不酸嗎?
「中午了,想吃什麼嗎?我去買。」
奧納森看不下去了,起身把電視關掉,偌大的身影擋在電視機面前。
「喂,你很沒禮貌喔,擅自關了我的電視。」
馬於甄笑著瞅他,身子卻懶洋洋的癱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
「想哭就哭,幹什麼笑得這麼難看?」
「嘖,冰川澤明要結婚,又不是世界末日,我哭什麼?」該哭的,那一個晚上她已經哭得夠多了。
「你真這麼想?」他每天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就怕她受不了做了什麼傻事,三更半夜沒事還要打個電話確定她還在,就算被她罵神經病他也不在乎。
「要不怎地?去自殺?」
她冷笑,「要我真的那麼在乎他,搶都會把他給搶過來的。」
「你會嗎?」
「什麼?自殺?還是搶婚?」
「我也以為你不是個會善罷甘休的人。」
「賓果!那不就對了?」
「可是你愛他,對吧?」
看了奧納森半晌,馬於甄笑著點點頭,「好吧,我承認,反正我不承認也沒用,因為說服不了你,但,那又如何?」
「愛一個人有必要愛到為對方死嗎?如果愛一個人得愛到死去,那種愛不要也罷。」
「你很冷靜。」冷靜過了頭。
「想看發瘋的女人你可以到瘋人院去。」
「算了,我去買午餐。」他一向辯不過她,只好棄械投降。
「你丟下我一個,不怕我想不開了?」
「你這樣的女人,我看閻羅王也沒膽子收你。」拿起車鑰匙和外套,奧納森轉身出了門。
「小心點,奧納森,外面風雨很大。」她追上前來,表達她難得的關心。
「現在還有心情關心我啊?這代表你真的沒事。」朝她揮揮手,奧納森撐著一把破黑傘,閃進了車內。
第十章
全身沒有一處不滴著水的奧納森氣急敗壞的找過所有該找的地方之後,不得已之下還是撥了一通電話給冰川澤明,管他現在是不是新婚燕爾的在床上跟新娘子耳鬢廝磨呢!他已經管不了這麼多!
手機響了好久,看著車窗外的雨刷一左一右的晃動著,奧納森再一次氣急敗壞的低咒了一聲,正要把手機給甩開,對方卻在此時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