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個不小心,真情給流露出來,雖然對顧放沒有愛情,但是友誼的重要也是不容忽視的。
「你不用懷疑。」他盡可能地壓抑住自己起伏的心緒,「那個壞蛋可能並沒有你想的那般笨。」
她哼了一聲,「無風不起浪,沒有盆落,哪裡來的聲響?」
「壞蛋通常不會是傻子,不過這不代表他手下養著的個個都有智慧,所以要弄出這樣的聲響也不奇怪。當然,這一次顧放能夠如此幸運,還真靠了老天的幫助。」如今,他和顧放的矛盾已經不單單是他們個人的矛盾了,更加成了兩宮的鬥爭。
母后那邊的人,自然會想到今日是一個刺殺顧放的好機會,所以也想當然會利用這次機會。他三令五申不許他們動手,他們卻不以為然,還以為他是怕影響了兄弟的情分,其實,他壓根就沒有把顧放當過兄弟,他會這樣,主要的心思倒是和秦芾說的不謀而合。
此刻不是與他為敵的好時機,至於到底什麼時候才是,恐怕還要等上一陣子。
「什麼意思?」
「烈馬受驚,因此驚動了聖駕,我的皇兄,也就是芾兒的夫君保護聖上回去了,一切還沒有來得及發生,就恢復了平靜。這個結果,不知道是他的運氣太好了,還是老天真的不想讓芾兒成為寡婦。」
「真的?」她才不想理會顧炎怪怪的說法,她只要他給一個答案就成。
「芾兒若是現在到家,一定可以看見一個活蹦亂跳的大皇子。」雖然是優雅的笑容,但他的眼神卻意外的有著侵略性。
還好,一切都沒有發生。秦芾不覺鬆了一口氣,懸在半空的一顆心也終於得以放下。不過,顧炎雖是個驕傲得不屑撒謊的人,可對象是顧放,恐怕又要另當別論了,所以,還是先回家確定一下吧。
「你要回去了?」
背後的顧炎突然叫住了正要走的秦芾。
「是呀。」
他不說挽留的話,只道:「如今已經是黃昏,若現在下山的話,還沒到半山腰就一定看不清道路,芾兒難道想成為野獸口中的食物,還是突然想與這裡的山神作伴終身?更或者,芾兒覺得一刻也離不開自己的夫君?」
他指了指窗外正緩緩西下的太陽,明白的告訴她這樣回去,是非常愚蠢的行為。
「還在猶豫嗎?或者是怕我這個二殿下對你這位南安公主有所不敬?」
秦芾終於鬆開了手,把原本一直緊緊握在手裡的馬鞭放了下去。
「我怕什麼,反正我們都是一家人。」
她對他,從不怕,只是擔心莫名的心動而已。
「芾兒,你總是叫我非常意外。」
「你指什麼?」
「南安的公主都像你這樣嗎?」他問的是她的個性、她的語言、她的行為。
「大概吧。」她回答得似是而非,極端的避重就輕。
「她們也會騎馬,擁有很好的馬術?」他深思地盯著那條馬鞭,想像一個女子穿行在無比陡峭的山崖,那需要多麼高的技術呀,而她居然辦到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們雖然都是皇家的子女,可是又不是一起長大的,旁人如何我又怎麼知道?」
顧炎想想雖然覺得有理,可總還是覺得她話裡有何怪異之處,只是暫時還沒有發現而已。「那麼她們也像你一樣如此勇敢,並且總是擁有不凡的見解?」
他的真心讚美讓她紅了臉,這可是破天荒頭一次這樣。「我什麼時候有過不凡的見解了,而且我也不記得你認同過我什麼呀?」他對她可從來就是看輕得很,當然越是這樣,就越激起她的反彈,也因此早些年的時候,常常會看見他們為了南安和北印的關係,爭了個面紅耳赤。
顧炎點起了燭火,撥亮了燈心,然後又把帶來的點心放到桌上,他難得溫柔的招呼她吃飯,「吃吧。跑了那麼久一定餓了。」
她也老實不客氣地低頭猛吃起來。
而顧炎就坐在她的對面,在火光之下看著她的容顏。
「雖然你的那些個觀點我不認同,可是你的人我卻是真的喜歡。」
吃著的糕點突然從手裡滑落,落在桌面上,顧炎伸手替她撿起,又遞到她的嘴邊,可是秦芾卻一把擋開了。
「你說什麼?」
「我總覺得,我們似曾相識;總覺得,在南安京城裡見到你之前,我們就已經認識,可是你是南安的公主,長在宮裡的桃花,你怎麼可能讓我在那之前遇見呢?所以,這樣熟識的感覺一定來自於靈魂深處,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
她破口就罵,「你胡說八道,我是你的嫂子,你不要亂了輩分。」
這樣的理由又怎麼可能擋得了個性強悍的顧炎呢?果然,這一句話只是讓他不以為然地嘲笑起她的迂腐。
「那好,你說,你為什麼喜歡我?你喜歡我多深?」如果說不出,那麼一切都是假的。
顧炎連想也沒想,就直接給了答案,「理由我剛才已經說了。至於有多深?秦芾,告訴我,你有多麼愛南安的桃花?」
桃花?
來不及細想什麼,關於故鄉,關於桃花,秦芾總會變得特別真誠而誠實。「愛人心魂。」
顧炎感歎道:「說得好,其實那也是我對於芾兒的感情。」
她震驚了,不管是真是假,這樣的說法都令她感動和茫然,她從來不是不會愛人,只是不被允許愛人而已,她的感情很濃很深,爹親不只一次說過,她其實是一個深情專情的人,一旦認定了什麼,就會永遠不變。
她看著顧炎繞過桌子,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似乎想要做什麼,她一直發著呆,還沉浸在他給予的震驚中,直到冰冷的觸感讓她醒來。
「大膽顧炎,你做什麼?」她一把推開他,戒備的退到遠處。
他恍然回神,微笑的樣子是溫柔,是情深,也是傲氣。「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要親近芾兒而已。」
依舊沒有歉意,一副理所當然把自己當成她的男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