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桃花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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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眼前的一切怎麼好像是歷史重演,當初在盤龍嶺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對峙過嗎?

  「二殿下,難道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失禮儀嗎?」

  「我不覺得有何不妥呀?這裡是北印,不是南安,我們北印人從來不講究這些繁文縟節,此刻就算我做出再過分的事情,也不會有人存著異議的。」顧炎也按著當日的說辭繼續下去。

  不知怎麼,本來應該是針鋒相對,可是秦芾卻怎麼也沒有了當日的義憤填膺。

  不但沒有,在察覺出顧炎並沒有打算做什麼之後,她就更加軟了下來。顧炎雖然不是什麼君子,可也絕對不可能讓自己去強迫一個女人的,他有他的驕傲。

  「我知道,北印人都是不講禮儀的野蠻人。」

  她笑容清甜聲音也有幾分婉轉的味道。

  顧炎歎了口氣,這才緩緩地繼續剛才的表態,「我一直後悔著,當年若是我娶了芾兒會怎麼樣,你是不是也會像愛著顧放一樣愛我?我不應該故意促成你們的聯姻的。」

  「不會!我不會愛你。」她堅定地給了他一個否定的答案。

  「為什麼?」他大感吃驚。

  「因為你不可能愛上南安,因為你對南安有著太多的企圖。」這就是為什麼她願意和顧放在一起,卻一直對顧炎冷冷淡淡,甚至有時候會針鋒相對,這才是原因,一個怎麼都不會喜歡南安的北印人,她怎能交心?

  這一次,他不再說話,只是沉默著,好久好久。

  那一夜,他始終沉默,直到黎明來臨。正是這樣一份沉默,這樣一份無言以對,讓我明白,他是真的喜歡我,不管深不深,這樣一份喜歡都讓他覺得左右為難。

  不是因為我和顧放的關係,而是我對南安的忠誠。

  而我,說實在的,看著他這樣,居然有一點不捨和難過,如果彼此之間不是差了那麼多,他沒有那麼多的野心,也許我們真的可以——

  那一瞬間,我意識到,我似乎也開始喜歡他了。

  在某一個時候,在我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愛情開始悄然萌芽。

  ——秦芾。

  第八章

  顧征的意外落馬,讓一些人不得不放棄了原來的計劃,可是這並不能阻止他們進一步的行動,兩宮的爭鬥似乎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至於顧征,他的態度是模稜兩可的,他喜歡東宮成娘娘,可是又不放心她異族的身份,所以至今沒有封後,也因此連累了那個他喜歡的皇子,顧放優秀而且仁慈,加上他日又有一個賢明的皇后輔佐著他,成為明君不是難事,可是他的血脈裹終究還是流著他們的宿敵南安的血呀,如今再加上秦芾,他猶豫了。

  可是,把太子之位傳給顧炎,甚至把將來的江山都給了顧炎,那他又是一萬個不放心了,不是懷疑他的能力,而是擔心他的野心。有朝一日,他為帝,肯定容不下這個擁有異族血脈的哥哥,容不下那個讓他變了心的美麗女子——成娘娘。血染皇宮、骨肉相殘恐怕會成為最終的結局,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呀。

  然後,他想到了秦芾。當年若是秦芾嫁給了顧炎,這一切又會如何?這個聰慧美麗而充滿魅力的南安女子,是否可以用她特有的本事改變顧炎?不去磨平他的銳氣、他的鬥志、他的野心,只是讓他多一點慈悲,多一點兄友弟恭的心思,那麼一切又會容易許多。

  可是,畢竟還是不成了。

  正當顧征左右為難,兩宮之爭暗潮洶湧之時,秦芾卻處於另一種興奮的情緒中。

  她認識的那個南安商人每次從南安邊境回來的時候,總會帶來許許多多讓她高興、讓她興奮的事情。

  南安昕隆元年,皇帝把七成以上舊宮裡的宮女賜返家鄉,白髮蒼蒼的老婦、妙齡的少女都因為這意外的恩賜而感激不己,她們跪在宮門前遲遲不去,直到黃昏才流著眼淚離去。

  昕隆二年春,魏昱把農民繁重的稅賦減去一半,政令一頒布,所有的百姓全都喜極而泣,直到這時他們才感覺到,這天呀終於要變了。

  昕隆二年秋,魏昱開科舉,廣招賢才,應試的文人幾乎踏破了京城的每一塊磚石。

  昕隆三年,魏昱終於完成了改革朝政的目的,改變了原來的政局。

  在那年的冬未,他開始戍邊。

  那商人笑得闔不攏嘴,直說這個皇帝不簡單。還用他說,早些年前她就知道了。南安昕隆四年春天的時候,商人特意來跟她告別,說南安如今好了,他要回返故鄉了。

  他的喜悅、他的興奮都讓秦芾好羨慕,她曾作過夢,想著有一天可以騎著駿馬、跨過高山,沿著舊路回家,那頭是她愛的家園,她愛著的親人,他們揮著手不停地喊叫著她的名字。

  她知道,那是夢,也是希望。

  商人對著平民打扮的秦芾說:「姑娘,不如和我一起回家吧,看你每年都在這裡等我給你從南安帶來一些物品、帶來消息,既然那麼想南安,何不回去呢?我的車子很大,絕對可以把姑娘帶上的。」

  秦芾真希望能夠隨著心意點頭,但是做出的回應卻只能相反。「還不是時候。」

  「時候?姑娘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接過了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後遞來的南安商貨,那是一個上好的陶鑄花瓶,上面繪著圖。

  「這是南安嗎?」她指著上面的畫說。

  商人高興的回答,「當然,不過這瓶子太小了,根本就畫不全京城的所有。」

  秦芾把它抱在懷中,滿臉的笑容,「夠了、夠了,這樣已經足夠了。」

  「姑娘,你真的想清楚了,不和我一起回去嗎?」遠在異國的南安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會特別的親近。

  「不了,謝謝你,大叔,祝你一路好走。」她衷心地祝福。

  「那姑娘可要我替你給家人捎個口信?」這些年,每次遇見她都沒有過問她的姓名和身份,但是從她的一言一行來看,必定是有來頭的,這樣一個有著不凡來歷的女孩,為什麼會到北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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