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什麼心?」
「你受傷了!」她大吼大叫。
「是我太逞強,明明那個動作應該由替身演員來做,但我為了鏡頭好看,才會一意孤行。」
「仇磊,你由高處摔落,除了肋骨斷了還內出血,幸好你沒有癱瘓或是摔成植物人,你很幸運,你自己知不知道?」她大聲的教訓弟弟。
仇磊只是不以為意的攤攤手。
「你不會永遠這麼走運的!」
「我下次一定不逞強了。」
「還有下次?!」
「廢話,我這部電影又還沒有拍完。」
「仇磊,你還想繼續拍?」氣到全身發抖,她這會想要砍人或是犯罪了。
「你又在說廢話了。」
「當什麼……動作片巨星真的這麼有成就感嗎?你寧可去拍電影也不願接下仇氏集團?仇磊,老爸、老媽當年沒有生腦子給你嗎?」仇蓓蓉一罵起來可是一點情面都不留。
和她成為強烈的對比,坐在沙發上的仇磊一臉的冷靜,在他那酷俊的臉上只有雲淡風輕的自在,黑眸深沉而且堅定、世故,與他幾近嚴肅的嘴角十分對稱,這個男人有種不動如山的氣勢,不管是碰到什麼人或是什麼事。
「你不准再拍電影了!」她霸氣的擅自決定。
「我當然能!」
「我……會揭穿你真實的身份。」
「我會死不承認。」
「但是你明明是仇氏集團的接班人。」
「仇蓓蓉,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規定只有男人才能接班?你可以接,大姊可以接,任何對仇氏集團有興趣的人都可以接,做生意就是要賺錢,只要誰能讓仇氏集團賺錢,那麼——」
「你以為我只有三十出頭,就不會被你活活氣死嗎?」仇蓓蓉氣得打斷弟弟的話。「你能拍一輩子電影,當一輩子男主角嗎?」
「過個幾年,我可以轉到幕後。」他都想好了。
「當導演?」她譏笑。
「有何不可嗎?」
「國片還有前途嗎?」她又不客氣的諷刺。
「不做怎麼知道。」
仇蓓蓉來回的踱步,她一直是用最大的耐心在對待他,她的脾氣是沖了點,但她會為了大局,為了爸媽,為仇氏集團忍耐。除了仇磊,誰都沒有資格接下仇氏集團。
「仇磊,你要我求你嗎?」她擺出哀兵姿態。
「仇蓓蓉,別跟我演戲。」
「我是真的想求你。」
「那麼你演技欠佳。」
「你也拍了三、四年電影,玩夠了、也紅了,該收心了。」她坐到弟弟身邊,苦口婆心的說著,擺出自己最溫柔、最感性的一面。「這次你受了傷就是一個轉折點,正好宣佈息影。」
「我又不是不會好。」他酷酷的說。
「見好就收你懂不懂啊?」
「你很煩耶,你自己知不知道?」
「仇磊,當然我不會逼你現在就做決定,但是趁你養傷的這段期間,好好的想想,可以嗎?」她拍了拍弟弟的手背。
仇磊只是用無動於衷的眼神看她。
「老媽……已經快要耐性盡失,她那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式,沒有幾個人招架得住,而且萬一弄假成真,你不怕背一輩子不孝子、殺母兇手的罪名嗎?」仇蓓蓉冷冷的說。
「她那麼怕死、日子又過得那麼舒服,她才不會捨得自殺。」仇磊推開她的手。
「如果是我和仇蓓芸去死呢?」她火了。
「如果你們倆的智商一樣低……」
「仇磊!」仇蓓蓉尖叫。
「總之,你們別想改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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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琳琳是被雨滴給淋醒的……
一陣劇烈的頭痛,再加上全身濕答答的,有那麼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事。
接下來斷斷續續有些畫面浮現腦海——她好像看到了一個大轉彎,然後是她接手機的景象,雨下得很大,視線有些模糊,加上對方車道來車,她……車子忽然不受控制的衝落了山谷——
她死了嗎?
她奮力坐正,壓下恐懼的看了看四周,天色昏暗,她身下是雜草、籐蔓,身邊有一些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樹木,天堂不該是這樣,地獄也不像是這模樣。
她緩緩的站起身,開始感到全身酸痛,這會即使手中有鏡子,她也不敢照,怕看到自己的模樣,不曉得自己到底是人還是鬼?沒有看到車子、沒有看到任何屬於她的東西,她的腦子甚至是一片空白。
傅琳琳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
現在她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呆站在這裡淋雨,她要……找個人或是找個地方求救,她不能耗在這。
邊哭邊試著找出一條路,濕滑的泥土令她一跌再跌,摔到後來,她已經哭不出來,加上已經全黑的天色,她肯定自己不在市區裡。天啊?她是為什麼會跑到這個鬼地方來的?
就在她準備放棄,眼睛一閉的任由噩運降臨到她的身上時,她看到了光亮,那一盞燈就像是指引海上迷航船隻的燈塔,她毫不猶豫的朝那一盞光亮跑去。
仇磊討厭黑暗,所以天一黑,他就會把別墅草坪上的那盞燈點亮,燈光代表溫暖、代表守候、代表有人在關心,他痛恨黑暗。
固定一、三、五來打掃和煮飯的歐巴桑總會把他的冰箱塞得滿滿的,對老歐巴桑而言,他像是她永遠長不大的寶貝,只要他待在別墅時,她一定拿出所有烹飪的看家本事。
打開冰箱,拿出歐巴桑特別幫他燉的一鍋雞湯,只要加上熱呼呼的白飯,就可以吃得很過癮,誰說男人一定要有個老婆或是女人在身邊?
忽然一陣的拍門聲傳來——
仇磊知道不會是他的家人,因為他家人都有別墅大門的鑰匙,而且他們來之前也一定會先打電話,這是起碼的尊重,所以……他沒有動。
拍門聲持續著。
將鍋子往大理石的餐桌上一放,他不知道是哪個冒失鬼或是莫名其妙的人,最好不要是狗仔隊或是記者,這時他最不想見到的就是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