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定秦劍……那可惡的定秦劍一日未見,他就一日不能離開,但留在這裡,又不知道還要生出多少是非?
此時旁門一響,玉郎和那個女人走了出來,兩人衣衫整齊,玉郎依然是高昂著頭,冷淡的樣子。剛才兩個人還在一起纏綿親熱,轉眼竟成了陌路。
「這玉郎到底是什麼人?」看氣質、外貌,玉郎的來歷應不簡單,而他在這暖玉閣裡氣派十足,也算是人上人,為什麼他對這個女人卻好似百般無奈,委曲求全?
妙兒幽幽道:「玉叔叔是暖玉閣的主人,這樓原是為他而建。」
「那個女人又是誰?」
她沉默一瞬,答,「為他建樓的人。」
為他建樓的人?那應該是個來頭很大的人物咯?
待那女人下樓,秦羽始終瞇起眼睛追隨著她的身影直到門口。
在樓門口,那女人停住腳步,回身又望著相送的玉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此時風兒忽然吹起,掀開了那女人面紗的一角,露出她大半張臉來--那是一張已不再年輕,卻依然美艷的容顏。
秦羽看到她的真面目時,心頭「轟」的劇顫了一下。
那竟是--西涼國的女王!
第三章 在水一方
西涼島國,女主臨朝,全民皆女子。國姓為水,朝有三部六司,官分九品,與中原若似。地處海心,以耕織富國。國民十七歲成年,可渡海遊歷,亦可婚配,但不准攜男子回島,長居國內。每年三月,西涼國國境全開,各國商船可入境行商,可與島內國民成親,唯三月之後必須離島。全國唯一例外之處名曰:暖玉閣。閣中所居皆為男子,但其等來自何方,因何滯留於此,皆不得而知,故此處缺筆,甚憾!
這是史書上提到西涼國時的簡短記載,若史學家知道暖玉閣乃是西涼國的男妓院,非吐血不可。
這是秦羽留在西涼國的第二天。
第一天當他發現暖玉閣的真相後,考慮著要不要到驛館去住,但左思右想,萬一西涼國官員提前查出沒有一個叫「秦武強」的人曾經登島,那他就是可疑的犯人。在驛館中被抓的機率遠比在暖玉閣要大得多,所以,他最終還是選擇留下來。
而原本玉郎和五叔都是要他走的,但玉郎在送走女王后就一個人關在屋中不見人,五叔又忙於應付其他的女客,而將他時事暫時拋在了腦後,所以他的事竟然無人過問了。
到了晚上妙兒離開,說是「無錢留宿」,聽來像是恩客無錢買春宵似的,讓秦羽心驚膽戰的住了一晚。
這一晚他想了很多事,眼下的當務之急無非是找到定秦劍。皇宮暫時不便再去了,萬一被人發現,豈不罪上加罪?
但是七天之期一到,若他還不能想出辦法找到定秦劍,列時候更是非走不可。
怎樣才能想出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呢?無奈之下只有再求助妙兒。
第二天妙兒來得早,她剛剛敲開秦羽的門,就被他抓住問這個問題--
「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留在西涼國,又不做男寵?」他眼巴巴的問,把妙兒當作救命的稻草。
妙兒今天的臉色不太好,白裡透青,想來應該是晚上又發病的原因,所以秦羽話剛問完,看到她這個臉色,又改口道:「那藥妳吃了不見效嗎?」
她笑笑,「又不是仙丹。我這是宿疾,不可能一夜就好的。」
「那你平日靠什麼生活?」他看她手腳白嫩,不像是做粗活的人,應該不是靠耕種維生吧?
「我家附近的鄰居都很照顧我,平日讓我做些零活。」妙兒又將話題重新扯了回來,「你想留在西涼國?為什麼?我倒還沒有問過你,為什麼要上島?」
「因為……因為我要找人。」想想他還是保持說詞一致。將他有個三叔出海行商,不幸失蹤,祖母在家思念成疾那一套又苦哈哈的講了一遍。
妙兒耐心聽完,很認真的思索一陣後說:「暖玉閣肯定沒有你三叔,這些人當中沒有姓秦的,年紀也沒有和你三叔相仿的。」
秦羽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又強笑道:「我也沒說三叔一定在暖玉閣,只說他上過島,也許西涼國有過紀錄,知道他又去了哪裡。」
「嗯,這倒是。那你準備怎麼找?」
「女王已經答應幫我查了,說是六天後給我消息。」
「那不就好了?」她又一笑,「你還愁什麼?」
「我……」他也覺得自己很笨,不能自圓其說。
「不過……」妙兒睫毛一眨,「我還具捨不得你走。」她純真的臉上洋溢著甜美的笑容,「以前我在西涼國一直覺得很寂寞,連朋友都沒有。你來了,我覺得自己好像有了朋友,真不希望你這麼快就離開。」
「我,我也不捨得……離開……妳。」他說這句話自覺違心,所以說得極為不順。無論如何,時間不多,現在要先抓住這個小丫頭,想辦法留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但妙兒顯然把他的話當真了,星眸煥發出動人的光彩,握住他的手,高興的追問道:「真的?」
秦羽費力的點點頭,平生第一次,他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覺得良心不安,若是將來有一天東窗事發,他該如何面對妙兒這燦爛的笑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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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西涼國的第三天,妙兒帶來了兩個沉沉的箱子。
秦羽在樓門口瞅著船上那兩個箱子,看不透裡面裝的是什麼。
五叔卻站在旁邊哼笑道:「妙兒整人手段又來了。」
「哪有!」妙兒吃力的要將箱子抬上船舷,對秦羽喊,「你也不幫一下,這都是給你的!」
秦羽一手抬起箱子,好沉!這口箱子足有三、四百斤,他一時沒防備,手腕幾乎脫臼。他吸了口氣,去抓第二口箱子,本來是準備好了力氣,沒想到提起來竟然輕飄飄的,他的身子差點因此而往後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