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其頓啜了口咖啡,往高背椅躺下,椰揄道:「他老兄不知道羅馬有多大嗎?」
茱莉亞當然知道,但沒搭腔,看來老闆今天心情很差,她小心與翼地將東西放在他的辦公桌上。「這是他女兒的照片。」
阿其頓下意識地瞄了一眼,由電腦列印出的彩色相片。
好張清秀的臉蛋!還有那麼點不食人間煙火的純淨!看起來就像是少女漫畫裡走出來的娃娃,唯一的敗筆是那頭約耳下三公分的短髮。
她該留長髮的!
見老闆看照片看得專注,茱莉亞也就放膽繼續說:「安先生說,這是她女兒十六、七歲時的照片,如今她已成年。為了她的安全,十六、七歲之後他就不曾讓她拍照,說是怕照片曝光,歹徒知道她的長相,得以綁架她,所以她沒有近照。」
阿其頓皺起眉頭,「這樣怎麼找人?這老傢伙不知道女大十八變嗎?」
他不自覺地以指尖摸著列印紙上方的未唇,突然覺得她有些面熟。
不可能吧!她應該只是長得很像某個人而已吧!
放下列印紙,阿其頓應付似地答道:「就告訴他,我會留意的,但請他老兄別抱太大希望。對了,安聖亞有沒有說她女兒叫什麼名字?」
「英文名字叫水晶。」茱莉亞答道。
他啜了口咖啡,往辦公室內的浴室走去,「齊維格那裡有沒有更新的消息?」
「沒有。」
「該死!再不快點,只怕紅琉璃會變成血紅琉璃!」他咒道。「再打通電話去催催看。」
「是的。」她應道。
阿其頓心裡明白這事完全靠齊維格是不成的,大家都清楚義大利警方的效率,絕對沒有西西里的黑手黨來得快、狠、準。
正當他想打電話給他在西西里島的人時,手機響了起來。
「喂。」他道。
「阿其頓,我是亞頓,米娜今年的八十大壽你出不出席?」真正的亞頓·哥羅現身了。
「我正好有事找你。」阿其頓說道。
「八成沒好事。」亞頓猜道:「又惹上什麼麻煩了?」
「大麻煩。」他故意附和亞頓。
「老天,也有你擺不平的女人?」亞頓臭道。
「你這回猜錯了。她是個女人沒錯,不過,卻是莫名其妙栽贓給我的女人。」
「哦?」亞頓的好奇心瞬間被勾起。
「她是我好友白奕夫老婆的閨中密友。」
「關係好複雜。」亞頓笑道。
「複雜的還在後面。」
「怎麼說?」
「她說她來羅馬是為了找我,肚子裡還有我的孩子!可是,我根本不認識她。」
「天啊!你播了種,意然還不認識對方?這不像你的作風。小心得AIDS!」
「閉嘴!重點是我沒有在她身上播種,OK!」
「那就怪了!」
「更怪的還在後頭!她指名找阿其頓·哥羅,結果我人站在她面前,她還不知道我就是本尊。」
「這女人是個騙子!」
「我也是這麼認為。」
「那就打發她走啊!」
「可是白奕夫卻要我好好款待她,然後再送她回台北。」
「那你就請她吃義大利面,再送一張頭等艙機票打發她走。」
「但是她不走,而且指明一定要見『我』,直說她肚子裡的傢伙,絕對會令『阿其頓』視為至寶。」
「啊哈!」亞頓詭詐地笑著,「別作戲了!有什麼女人你擺不平?除非——你想沾腥!」
「沾你的腦袋瓜!但我的確是『別有居心』。」
「我就說嘛!」亞頓賊賊地笑道。
「我決定帶她去找『阿其頓』。」他語出驚人地說。
「你頭殼壞啦?你就是阿其頓啊!」
「現在不是了。」
「為什麼?」
「因為我要揭穿她的詭計,看看這女人憑什麼說認識我,又懷了我的種,事實上卻認不出我來。所以此刻起,我是亞頓·哥羅,你則是阿其頓·哥羅。」
「你——你幹嘛把我扯進去,還將事情弄得這麼複雜?」
「我還會帶她去參加米娜的生日會。」
「你瘋了!」
「我要米娜拆穿她,也要看看這個小女人的肚子裡,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傢伙,能夠令我阿其頓,哥羅視為至寶,」
「那個女人最好祈禱她生出的是一尊琉璃,而且就是咱們公司最屆意的紅天使。阿門。」亞頓回應道。
這次紅琉璃與她作品的失蹤案,令他們哥羅家族的重要成員個個心神不寧,他的小弟便請塔羅牌算得極準的米娜,來為這事情卜算。
結果,米娜竟然神秘地笑說:「它自己會來!自己會來!」
媽媽咪呀!他從不知琉璃會自己走路來!
「你去通知所有兄弟,就說我會帶著那個孕婦來。請大夥配合演一場戲,就當作是送給米娜的生日驚喜。」
話落,阿其頓便收線,朝著茱莉亞喊道:「替我多準備一張去威尼斯的機票。」
「旅客的名字是?」她問。
「安琪拉。」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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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中午時分!菜莉亞按下阿其頓辦公室的內線電話,「哥羅先生,您府上的瓦帝先生來電,說有急事找您,不知您是否願意接聽?」
忙了一上午的阿其頓,蹙了下眉心,不明白這個向來將他屋宇的大小事,都處理得十分得宜的精明管家,怎麼會在他上班時間打執他?想必是有重要的事。
「接過來。」他的雙瞳仍看著電腦螢幕。
「主人,很抱歉打擾您上班,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事!只好請教您。」瓦帝有條不紊的說道。
「什麼事?」他的眉頭蹙得更深了,隱約覺得瓦帝下面要說的事可能有點麻煩。
「安小姐好像病了,但又不讓我們清醫生。」
「病了!什麼病?」他的心口沒來由地抽疼了下。
「我也不太清楚,因為她痛得用中文低嚷著『頭痛』這個發音,應該是中文吧?瑪格麗特正準備叫醫生,她卻堅持不要。您知道她是孕婦,我們真的不知該如何幫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