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可怕的事是怎麼發生的?
特使!是了,如果沒有特使,尤其沒有那個漢女,所有的事都不會發生,大公子也不會有那種荒唐念頭!
這一切,都是那個漢女的錯!憑什麼讓她背負如此沉重的苦果,而那個漢女卻在那裡恣意享受?
尖銳的刺痛劃過胸口,她咬得牙床都快鬆動,可自己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對方……驀地她眉一挑,眼底有了主意。
是了,她怎麼把苗家的不傳之秘給忘了?
黎媚兒掙扎著站起身子,搖搖晃晃朝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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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蒲從雲的書房裡燭光緩緩跳動。
連著幾天徹夜不休的他,才抽空俯在案頭打了個盹,突然「啊』地一聲,毫無徵兆地驚醒。
「公子,您沒事吧?」見他冷汗流了滿臉,守在一旁伺候的蒲賢,連忙取過架子上的汗巾遞上。
「沒什麼,大概這幾天太緊張,又做了惡夢。」蒲從雲接過汗巾,抹了把臉,心跳卻莫名其妙漏了一拍。
他從不信鬼神,更不信所謂的趨吉避凶,但那個夢……
大哥、二哥同時出事,雖然有許多不該有的猜疑、怨忌鋪天蓋地而來,但毫無疑問,他是寨子裡權力最高的那個人。
在他的保護下,卓姑娘應該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才對,可適才,夢中的她離他遠去的身影,為何如此真切?
他心神不寧,桌上的公文一個字也看不進,乾脆站起來,想到院子裡走走,才開門,就見蒲賢端著盆熱水急速走來。
「你差不多伺候了我一整夜,不累嗎?」他不禁笑問。
「公子這些天奔波勞苦,夜不能眠,還被那些不明事理的人冤枉,小人這點累又算得什麼?」蒲賢回道。
「你這麼會說話,我以前怎麼沒發現?」蒲從雲有趣地問。
「公子以前我行我素,極少和旁人交流,自然沒發現小人的長處。」蒲賢實話實說。
寨子裡的貴族子弟大多喜歡拉幫結派,偏偏他家公子不把權勢當回車,整天隨心所欲、不著邊際。
「想不到我在旁人眼裡,竟是個孤僻怪異之人!」
蒲從雲哈哈大笑,返回書房洗了把臉,忽然瞧見管事曲年走到院門口,不禁笑聲更大。
「曲管事,你也沒睡啊,大家今天都怎麼了,全不用休息了嗎?」
「公子說笑了,其實我早就睡下了,可大公子的管家蒲其跑來說,有要事向公子稟報。」
「要事?」蒲從雲不禁一愣。「大哥府裡出事了?」
「不不……」隨後跟進的蒲其趕緊上前擺手。「三公子別誤會,是屬下剛清理完家產,想請公子明示接下去該怎麼辦?」
「不是說好都歸長老會嗎?」蒲從雲不禁有些納悶。
「可是……」蒲其猶豫了下,終於還是含糊其辭地說:「屬下經過查帳,發現大公子的家產出乎意料的多,是不是……」他偷眼瞟向蒲從雲,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這傢伙想叫他私吞公產?
蒲從雲立刻明白過來,面色一沉。
「說好是長老會的,就全歸長老會,誰要是有膽子瞞著我幹些別的什麼事,就有本事別讓我知道!」
見蒲其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囁嚅著退下,蒲從雲全然沒了散步的興致,他轉向臥房,走了幾步又突然轉身。
「蒲賢,陪我去客房!」
蒲賢應了一聲,提著燈籠趕緊跟上。
被剛才的事鬧得有些灰頭土臉的曲年,小步追著蒲從雲跑。「您怎麼會去客房休息?主屋裡有什麼不對嗎?」他奇怪地問。
蒲從雲知道不該遷怒,但口氣仍舊很沖。「曲管事,你每天要做的事很多,這樣事無鉅細統統過問,小心操勞過度!」
「是、是,多謝公子關心……」
別院很快就到了,曲年跟在後面,怎麼瞧都不覺得客房有什麼好,自家主子不住主屋,卻跑來客房休息,究竟哪裡出問題了?
他正莫名其妙,就見蒲賢點上廂房的蠟燭後問:「公子,蓋哪床被褥?」
「隨便。」
蒲從雲說著,瞥見一臉怪異的曲年,不禁哼了聲。
「怎麼?你覺得我主屋裡多的是上好的被褥不睡,跑到這裡來自找罪受?」
「不、不!小人怎敢呢!」
曲年趕緊否認,又實在難以理解主子的用心,直到蒲賢招呼他一起退出客房,他仍是一頭霧水。
而房間裡,蒲從雲躺在床上,一時難以入眠。
那天他確實存著私心,為卓葶準備客房,不料她竟不疑有他地抱著被褥睡得不亦樂乎,真是讓人又愛又憐。
思及此,他心跳加快,可莫名的,興奮中夾雜著些許不安。
是那個夢的緣故嗎?
「蒲賢?」他突然叫道。
「屬下在。」門外傳來蒲賢的回應聲。
「我向來不問神佛,今天卻被夢境所困,你說,這可笑嗎?」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公子是關心過度,才會亂了心緒。」縱然不知自家主子指的是什麼,蒲賢還是寬慰著說。
是啊,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關心則亂!
蒲從雲聞言一陣失笑,想到不久後的將來,府裡將多出個女主人,自己再也不用跑來客房一解相思之苦,臉上不禁滿是期待。
是了,明天就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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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才濛濛亮,蒲從雲還沒來得及去特使小樓,長老會就有人來請。
「出了什麼事?」
他趕去議政廳,才坐下,就有僕從慇勤地遞上茶水。
「賢侄,有個天大的消息要告訴你。」說話的是洪叔,就是那修請他回來管事的副職長老。「來,走得這麼急,喝口水緩緩氣再說。」
看洪叔面色凝重,他心知不對勁,但還是將茶水一飲而盡。
洪叔幾度張口,看著面前似乎不知情的蒲從雲,苦笑說:「賢侄,我該怎麼說你呢,是你的總歸是你的,何必心太急,把好事搞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