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也該專心開車了,因為那些傢伙又追來了。」他聳個肩,盯著後照鏡,收起了抬槓的神情。
「他們追來了?」她警喜地轉身看著車後,果然,就在休旅車梭方,一輛深灰色的轎車正向他們火速逼近中。
「想和我飆車嗎?太愚蠢了!」他冷笑一聲,油門猛踩,接著,他操控著車子鑽進車陣裡蛇行穿梭,忽左忽右,簡直就像電影裡的特技表演一樣又快又驚險。
方垠第一次看見有人用這種簡直像在玩命的方式開車,嚇得花容失色,抓緊門邊的扶手,大聲疾呼:「開慢一點!慢一點!」
「太慢就不好玩了。」他氣定神閒地說著,但手和腳可沒放鬆,車子以更快的速度向前狂奔。
眼見休旅車屢屢以些微之距差點和其他車輛擦撞,她就驚駭得心臟幾乎停擺。
「啊!會撞上的,啊--」她不時張口驚叫。
「把眼睛閉上。」他命令。
她臉色發白地閉上雙眼,乾脆眼不見為淨,可是看不見前方情形,又被晃來晃去的,反而更加恐懼難受。
突然間,車子一陣緊急煞車,她整個人往前傾,嚇得連忙睜開眼睛,只見車子就要撞上前方因紅燈停下的轎車,她不禁倒抽一大口氣,渾身緊繃著。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司徒煉不知使了什麼魔法,將方向盤往左一帶,車子竟然在兩輛車之間的夾縫斜竄出去,然後急違向右轉,匯入橫向的車流,再度往前衝。
她睜大雙眼,久久回不了魂。
不用說她也知道司徒煉的開車技術有多厲害,但是,這種開車方式即使沒出事也會把人嚇出病來。
「喂,妳沒事吧?」他瞄了她慘白的臉色一眼,好笑地問。
「你……你以為你在開雲霄飛車嗎?」她轉頭瞪著他,忍不住大聲斥罵。
「放心,我開車很安全的。」他笑了笑。
「這叫安全?這根本是玩命。」她喝道。
「真正的玩命比這個更刺激呢!妳要不要試試?」他故意道。
她怒瞪著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哦,我們得再飆一次車了,抓穩了。」他瞥了瞥後方,警告著,車子再度竄向前。
「啊……」她驚駭得急忙抓緊扶手。
「他們對妳還真執著哪……」他正覺得納悶,突然,從後照鏡看見對方車窗搖下,一把槍管緩緩伸出來,對準了他們連續發射--
「Shit!」他大驚,趕忙要加速,可是輪胎已被子彈射中,車子陡地在車道上滑走晃動。
「天啊!這又是怎麼回事?」她驚聲尖叫。
他熟練地握緊方向盤,只能急踩煞車,車子轉了將近二百六十度才在一處空地停下,他瞇起眼,望著那三個黑衣男子跨出灰色轎車,各拿著一把手槍,朝他們走來。
方垠驚魂未定地望著那三人,總覺得他們看來也不像什麼好人。
「嘖,想休個假都不得安寧,看來是不得不動手了。」他喃喃地道,臉上浮起了一抹準備戰鬥的神情。
那三人來到車外,以槍指著司徒煉要他下車,司徒煉轉頭丟給方垠一個燦爛的微笑,打開車門,跨下車。
方垠怔怔地看著他,內心毫無道理地竟有種詭異的不安,就好像怕見到他會就這樣被那三人亂槍打死……
但這個想法才閃過腦際,她就愣住了。
等等,她這是在幹什麼?她不是恨不得能殺了司徒煉這個色魔嗎?為什麼還會替他擔心?她是不是有毛病啊?
就在她驚心恍神之際,那三人已經對司徒煉出手,剎那間,她聽見一聲痛呼,焦急地定眼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原以為會被痛宰的司徒煉竟然一腳就踹飛了其中一名壯漢,其他兩人見狀立刻開槍,但司徒煉的身手非比尋常,搶在他們發射子彈之前,人已縱身躍向他們,左右各一記重拳,那兩人應聲倒地,失去了知覺。
夠快,夠狠,司徒煉總共花不到一分鐘就解決了三個人。
方垠怔愕地瞪大了雙眼,呆住了。
即使沒有學過武術,她也看得出來司徒煉的身手有多驚人。
生在祥和會館這種組織裡,什麼樣的優秀菁英她沒見過?別說自己的父親方騰了,就連目前掌管整個會館的那個年輕的麒麟王也都非等閒之輩,這樣的生活環境養刁了她的眼光,因此,在她眼中,她向來只看得見頂尖高手……
這也是為什麼她藐視男人,為什麼她氣勢凌人,走出了祥和會館,她才發現她周圍的男人全是膿包,沒有一個有擔當,不論是在智力和體力上,統統不及格。
但司徒煉不同,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第一眼看見他時她就覺得他很危險,因為她在他身上嗅出了一種特別的氣息,和她所認識的五行麒麟類似的強悍氣息。
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歷?
她愈來愈好奇了。
司徒煉噙著笑意朝她走來,她心一凜,這才想起自己居然忘了要逃,白白浪費這個大好良機。
於是她立刻打開車門,裸著腳跨出車子,強忍住腳踝的疼痛,一跛一跛地衝向車道。
但她沒走幾步,整個人就被司徒煉拉住,她大驚,奮力揮拳掙扎,嘴裡直喊道:「放開我!」
「別走動!再動下去妳的腳會更痛。」他扣緊她的手臂,臉上的笑容不知為何早已消逸,換上的是一種沉凝的表情。
「我的腳痛不關你的事!走開!」她用力甩開他,向後顛躓了一下,右腳一著力,頓時痛得她站立不穩。
他擰著眉,一把橫抱起她,沉聲喝道:「妳這個丫頭,別在我面前像個瘸子一樣走路!」
她被他兇惡的口氣嚇了一跳,抬頭看他,發現他竟然臉色有些蒼白,不禁一怔。
他那總是帶著挑釁調戲的眼神變了,黑湛湛的瞳仁中有一道深沉的悒鬱閃逝,這一瞬間,不知為何,他看起來竟然有點落寞……
「妳以為妳這樣跛著腳能逃到哪裡去?」他調整了情緒,又換回他原有的調認,嘲弄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