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段浪堯的身後則有四名屬下同時跪在地上,神形失色。
段凌與安堅的衣服上染滿了鮮血,兩人同時陷入昏迷的狀態中。
由於段家特殊的黑道背景,常常會有刀光劍影的血腥與暴力場面發生,而進出醫院難免會受到不必要的麻煩,於是段凌就在自個兒的別墅裡設了一間醫療室,以供手下之需,沒想到現在卻輪到自己使用。
安以晨一張原本就已經冷酷的臉蛋更加地黯然失色。
看著疼愛他的段叔與父親兩人正在垂死的邊緣,她的心就像扎進了千萬根針般的難受與痛苦。
人生無常,沒想到原本意氣風發的段叔與父親,此刻正與死神纏鬥著。
看著醫生為他們兩人急救,她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盼著最後的結果。
「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跟我說一遍。」段浪堯終於開口了。
「是。」跪在最前頭的那人開了口:「段爺今天參加姚氏企業所舉辦的酒會後,在回程的途中,有一輛車子插入我們兩台車子的中間,然後撞上段爺的車子。」
「段爺一時不防受到衝擊昏了過去,而當堅哥要下車查看時,孰料這是一場早已預謀好的計畫;堅哥才一下車,馬上中彈昏了過去,而這歹徒也立即朝段爺身上開了二槍後逃逸。」
「當時你們幾個人在做什麼?」段浪堯聽完他們的描述後,雙眼陰鷙的瞪著他們。
那些人皆低垂著臉,不敢直視段浪堯發怒的神情。
沒想到平時對他們笑呵呵的大少爺,生起氣來竟然猶如一頭發怒的森林之王般駭人,讓大家都不敢與他對視。
那是一道充滿血絲,想殺人的眼神。
「我們……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歹徒的身手非常的靈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連開了三槍後,就駕車逃離得無影無蹤。」
「全是一些飯桶!」段浪堯陰駭的眼神瞪著跪著的四個人。
「大少爺請息怒,我們願意將功贖罪。」
「連一個線索都沒有,你們要怎麼贖罪?」
「段爺待我們這些手下好得沒話講,現在他發生了這種事,我們應當全力以赴的抓出歹徒。」開口說話的男人,眼睛連眨都不眨的說,滿是憤慨的義氣。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要馬上看到結果。」
「是。」
「你們可以下去辦事了,還有替我傳令下去,所有的人皆要將這件事保密,千萬不要張揚,否則就依幫規處置。」
「是。」他們恭敬的退下,留下段浪堯與安以晨兩人。
「他們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安以晨希望求得一個令她安心的回答。
「他們一定會好的。」段浪堯雙眼盯著醫療室裡的一舉一動,「我們還不瞭解他們兩個嗎,沒有人可以輕易地要了他們的命,因為他們是九命怪貓,怎麼樣都不會死的。」
「你打算怎麼揪出那名歹徒?」
「那名歹徒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畢竟他能輕易的製造一場假車禍,還瞞過堅叔的眼睛。」怎麼才一會兒的時間,他感覺她滄桑、憔悴了不少。
「不管他是什麼人,我都要他付出代價!」她一定要將歹徒置之死地。
「這事用不著你來插手。」
「你以為我會坐視不管嗎?躺在裡面的人可是我的父親啊!」
「相信我,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清楚。」
「我等不及,我無法安靜的等著,那會要了我的命。」那眼神似要宰了歹徒般的可怕。
「你冷靜點。」她是山上來的番婆不成,任憑他嚼盡三寸不爛之舌,怎麼還無法改變她的心意?
安以晨何時變得這麼衝動了?
「你教我怎麼冷靜?一想到歹徒現在一定在某個地方大肆慶祝,我恨不得立即要了他的命。」她雙眼頓時透露出殺氣。
「以晨,你知道你變了很多嗎?」
「那不關你的事。」
段浪堯喟然一聲:「我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我自以為我很瞭解你,但是事實證明我錯了,你變得讓我幾乎不認識你、讓我不知所措;每當我面對你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該用哪一種面目對待你?我們兩個人之間不應該有隔閡出現才對呀。」
「記得嗎,以前的你雖然很凶,但那只是對付找碴的人,而且我們兩人幾乎無所不談的不是嗎?曾幾何時,這種光景已不復見了。」段浪堯眼裡充滿了失望。
或許是因為父親受傷的關係,讓他的情緒有點崩潰,以前不曾對安以晨說的內心話,現在全脫口而出。
「你我都清楚,小時候的情景不可能再重來;再說,你有你的生活要過,而我有我的責任要盡。」安以晨面無表情的說。
「我們兩人不應該是這樣的主僕關係。」
「那是你的問題。」安以晨悲憤的瞪著前方, 「我現在只想趕快揪出歹徒,替我父親及段叔報仇!」她掄起拳頭,似乎有著不可動搖的決心。
「你千萬別亂來,聽我的命令不行嗎?」
「看到我父親這個樣子,我心如針扎的難受,根本無法冷靜。」安以晨說完立即轉身要離去。
「不准走。」段浪堯拉住安以晨的手,與她的雙眸對視。
「放手!」安以晨亟欲掙脫他。
「不放。」段浪堯加重力道的拉著她的手,雖然粗魯但卻不傷害到她。 「別忘了,你是我的貼身保鏢,你現在走人,我若出事了,你負責得起嗎?」
「你……你威脅我!」
「我只希望你能冷靜思考,別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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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兩位男醫生一前一後的走出來。
安以晨與段浪堯同時停下了動作。
段浪堯的手迅速放開安以晨,與安以晨同時衝到醫生的面前。
「我父親與安叔的情況如何?」他搶先開口。
兩位醫生同時面露難色的道:「安先生幸運的撿回一條命,但段先生因為流血過多,恐怕回天乏術了,你們兩個趕快進去見他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