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聽他一口氣說那麼多話,而且說的又快又急。奇怪的是,她不怕他的威脅,反而覺得全身有一股暖意,令她吃吃的笑了起來。
「你還笑!?」他顯然被激怒了。「你這小惡魔,你信不信我一到美國就搭飛機回去逮你!」
「奸啊!你回來啊!」她在挑釁的話說出口後,驀然搗住嘴,她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期待他回來。
他不在,她都不知道要做什麼,要去哪裡,要怎麼回家了……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她不是渴望自由嗎?怎麼當她有了自由,卻開始希望有人綁住她?
「你、別、以、為、我、不、會!」咬牙切齒的威脅。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臉上浮現一抹甜蜜蜜的微笑。
「哎呀!開玩笑的啦!我知道你回美國有事情,不用為了這點小事跑回來啦!我現在就回家,行了吧?」
「我叫司機去接你。」
「這種事我自己打電話就行了。」
「不行!」他斷然拒絕,「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
她說了PUB的名字,他再度警告她不許亂跑,才掛了電話。
「小姐,請你喝一杯酒好嗎?」一個長得還算不錯的男士跑過來搭訕。
「謝謝。」她對那人綻露出一個微笑,那微笑讓人覺得她是真的真的很開心、很滿足。
「但是不用了,因為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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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桔這輩子還沒有這麼「乖」過。每天準時上課,下課以後就窩在他的公司,每天回家吃晚飯,吃完晚飯,就回房間唸書準備畢業考。真是生活「健康」的別說是她的家人了,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勉強說服自己,都是因為那個人三不五時就打電話來查勤,但承桔知道,那只不過是借口。
畢業考終於考完了。班上同學熱熱鬧鬧的辦了一場謝師宴兼同樂會,一頓晚飯吃完也才九點。
「承桔,一起去唱KTV,唱完我們去夜遊北海岸。」
同學們的邀約她通常不會拒絕,可是今天晚上……
「我不行耶!家裡有點事。」
「好不容易你那個暴君不在,你也很久沒跟我們出去玩了,不是嗎?」
她有個「悍夫」的事情是人盡皆知的。因為,他根本是故意讓大家都知道,就差沒在她臉上烙上屬於他的印記。
「對不起,我真的有事……」
揮別了同學們,她走出飯店門口,司機已經在等著她。
「回家!快點!」
司機只花了二十分鐘的時間從市區飆回家裡,承桔自己開了車門,就衝進。
一進房間,十點整,手機準時響起。讓它響了十聲,她才接起電話來。
「喂。」
「你在哪裡?」開頭的總是這句話。
承桔甜甜的笑了起來,卻故意裝出很不耐煩的聲音,「家裡啊!幹嘛啦?一天到晚打電話,你那麼有空喔?」
那麼閒還不趕快回來?可惡!
「我可能要比預計的時間晚一個星期回去。」
聽到這句話,承桔的心直直往下墜,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
「那太好了!哈哈哈!」幸好他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你不希望我……早點回去?」
「我為什麼會希望?你不在,我不知道有多自由呢!呵呵……我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沒人管我多好。我還可以跟男孩子出去玩!」
承桔故意氣他,誰叫他要讓她這樣難過!
「你敢跟別的男人出去!?」男人怒吼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反正你不在,也管不著!」哼!就要氣死你!
「我叫人幫你訂了機票,你明天就坐飛機過來。」
「什麼?」
「你畢業考結束了不是嗎?」
「所以?」
「所以你馬上給我過來!不許說不!」
掛上電話,承桔和衣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她的臉紅紅的,大大的眼睛眨呀眨……
什麼嘛!那霸道的語氣、不留任何商量空間的專制……她喃喃地抱怨。
可是……可是啊!明天就可以見到他了……
她轉身抱住棉被,興奮的尖叫聲淹沒在棉被裡——
哇塞!好開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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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樓牧宇離開以後,她很久沒有睡過那麼舒服的覺了。每次躺在床上總覺得冷冷清清,半夜被冷氣冷醒了,才發覺沒有一個人抱著她睡、跟她分享體溫,是一件多麼空虛的事情。
可是昨天她睡的好極了,可能是因為就要見到他的關係吧?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終於抵達紐約。
一出出境大門,她的目光四處搜尋著。
「辜小姐嗎?」一個穿著司機制服的男子迎上前來問她。
「是。」
「我是樓家的司機Peter。樓先生要我來接你回樓家。」
「他沒來嗎?」呆愣了一下。一直以為,她一下飛機就會看到他……
「先生在大學裡還有事。」
有事!?哼!他那麼忙,那還把她找來做什麼!?
「辜小姐,我幫你拿行李,車就在外面等著。」
上了車,辜承桔還是嘟著小嘴,一臉忿忿不平。
「不回樓家!先去找樓先生!」
「可是樓先生說——」
「不要管他怎麼說!你不載我去,我自己坐計程車去!」
「好好好,我載你去。」司機拿她沒轍,只好答應。
承桔看著窗外陌生的景色,生氣自己為什麼要感到失望,為什麼在飛機上一直幻想著,經過兩個禮拜分離的他會一見面,就把她抱個滿懷……
可惡的樓牧宇!為什麼讓她有這種亂七八糟的感覺!?
經過快一個小時的車程才到達目的地。
「樓先生在那棟大樓的會議廳裡,可是他現在可能還在——」司機的話還沒說完,承桔就自行下了車。
踩著高跟鞋,扭著小蠻腰,烏黑的長髮因為怒氣而甩動著,承桔的出現在大學校園裡引起不少的注目。
她根本無暇注意這些,問清楚會議廳的方向,她就直接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