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推開會議廳的門,裡面黑壓壓的一片人,原本全都很專心的聽著台上人的演講,這會兒全都轉回頭看她。
樓牧宇就站在台前。他身後的白板寫了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公式,只看一眼,承桔的頭就開始痛了。
她的雙手抱胸,撅著小嘴瞪他。
樓牧宇說了一句:「Excuse me!」然後拋下呆楞住的眾人,直接走下講台,走向她。
「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要人去機場接你回我家嗎?」
熟悉的氣味、熟悉的語調、熟悉的身影,她仰頭看著比她高半個頭的男人,看他微蹙的眉頭、看他過分英俊的臉、看好久不見的他……突然感到鼻頭發酸。
好委屈……為什麼他讓她這麼想他……為什麼他不像她這麼想他……
兩個人的距離只剩下兩步。
「既然忙,還叫我來做什麼?」嗔怨的眸光凝視著他。
她很生氣,卻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像極了一隻被人拋棄的小貓般地楚楚可憐。
他放軟了聲,「會議再一個小時就結束了。」
「我要回台灣!」
「不行!」
「為什麼?」
他僵硬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吐出話來,「你……得跟我在一起。」
「為什麼?」嘴噘的更高了。哼!好大男人的語氣。
會議室裡一片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豎起了耳朵聽他們的對話。雖然聽不懂他們的對話,可是這真的太令人震驚了——
從來……從來沒有看過樓對哪個人這麼……這麼和顏悅色……不!根本沒看過他跟哪個女孩子講這麼多的話。更何況,就這麼把一群人(其中還包括幾個學院的院長)晾在那裡,這……實在不像樓的作風。
「你在這裡等我,我盡快結束。」樓牧宇揉揉發疼的太陽穴。這小女人從以前就很難纏。
「我不要。」
「聽話。」
「我才不——嗚……」
卑鄙!他怎麼可以用這一招!?
樓牧宇低頭吻了她。
闊別了許久的接觸是那樣的甜美。兩唇相接,突然忘了爭吵的理由、忘了地點、忘了時間、忘了還有那麼多的觀眾……
現場一片抽氣聲響起。
他們吻了很久,久到觀眾們都僵成化石,他們才分開彼此的唇。
「等我!」他撫摸她的臉頰。
承桔什麼話也沒說。看著他走回講台,重新開始講解白板上的那些公式。她走不開,雙腿虛軟無比。
她搗住泛紅至耳根的臉,腦海裡不斷浮現——
他說「等我」的時候,那火熱燙人的視線……
第九章
不是說她從沒有注意過他很帥的事實。畢竟,在台灣,女孩子還是比較保守害羞的。只要他擺出那張生人勿近的死人臉,碰過一次釘子的女人通常都會打退堂鼓。
不過,美國女人顯然比台灣女人要主動、積極多了。
待在美國的這幾天,承桔都跟著樓牧宇,這才發現他在這裡有多搶手。
身材不輸外國人的高大英挺、臉孔又帶著神秘的東方色彩,墨黑濃密的發,幽深凌厲的黑瞳、斯文俊秀的氣質,再加上他的家世背景……
嗡……一群蜜蜂、蒼蠅趕也趕不完。
而其中最大的一隻蒼蠅就要屬他的研究助理——雪莉。
承桔無聊的坐在他的研究室裡,用一迭電腦報表紙有一下沒一下的漏著風。以前在台灣陪他上班還算有趣,因為珠寶本來就是她的興趣,可是這數學嘛……
「呵——」又打了個呵欠。
「到底好了沒有?什麼時候可以走?」以眼神問那男人,可惜那人的所有注意力全都在電腦螢幕上。
可惡!
她現在才知道,他早就把什麼事情部計畫好了。跟她結婚,把樓家的珠寶事業丟給她後,他就可以沒有牽掛的做他最有興趣的研究工作。
「這些數據我根據你的指示Run出來了。」雪莉傾身靠近樓牧宇,低胸的T恤裡兩團呼之欲出的渾圓,幾乎要碰到他的身體了。
承桔漏風的動作停了下來,瞇起了亮得過分的貓眼。
「可是這邊我還是有點不瞭解耶!」雪莉露出迷惑的表情,邊說還邊撩了撩披肩的金髮。
樓牧宇皺了一下眉,不留痕跡的退開了點距離,這才對她解說。
承桔咬緊牙根。好個芭比娃娃!根本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
「這是我自己做的試算,你幫我看看這樣對下對,我可是花了好久才完成的——啊——」雪莉尖叫起來,因為她的電腦突然斷電,剛剛做的試算全都消失在黑漆的螢幕裡。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明明沒停電啊……
「啊!?噢!真對不起。」手裡拿著一條黑溜溜的電線插頭,承桔臉上露出深深懊悔的表情。
「我只是熱的受不了,想用電風扇,哪知道拔錯插頭了。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雪莉漂亮的臉變得扭曲,礙於樓牧宇在場,又不得不維持風度。她的嘴角抽搐,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說:「沒……沒關係。」
承桔笑意盈盈,「雪莉姊姊真是好肚量。」
「哪裡……呵呵……」
兩道帶著強力電流的目光在空中相會,頓時劈里啪啦作響。
而房裡唯一的男人,處在風暴中心還不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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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冤家路窄!第二天承桔跟雪莉在走廊上又遇上了。
「雪利姊姊,你好!」甜蜜蜜的笑容出現在承桔臉上。
雪莉恨透承桔每次都故意強調姊姊這兩個字,好像一直在提醒她比她老的事實。
「雪莉姊姊,你這麼急著去哪?」
雪莉挺起胸膛,睥睨著承桔,「我手上這份是樓剛剛完成的論文。他花了好多心思在這上面。唉,跟你說也沒用,反正你又聽不懂。」
承桔帶笑的黑眸瞬間變得寒冷無比。
雪莉見自己佔了優勢,於是放膽繼續說:「樓對數學的狂熱,恐怕不是一個小女孩能夠理解的。這點我就比你強多了,起碼他發現了一個理論,興奮地告訴我的時候,我不會像『某人』一樣,只會無聊的打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