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兒!你——」
衝到帳棚外,只見綠萼匆忙趕了過來,她身上只穿了件極為輕薄的水綠色肚兜,曼妙的身材一覽無遺,而她胸前肚兜上那紅艷艷的刺繡更是刺眼!
拾兒猛然回頭!戰王赤裸的上半身——她只覺一股怨氣漫天覆地迷濛了她的心智!胸口像是壓住了千斤大石,連喘氣都顯得如此困難。
「小弟!」戰王追了出來,欺身上前。「別再胡鬧了!」
她是如何出手的?她自己也忘了,她只看到自己猛然發出了畢生最重的一掌,而那一掌結結實實的打在戰王胸前,他整個人嘩地往後飛去!
綠萼驚恐無比約尖叫!
最後一眼,是戰王那驚愕、不可置信的眼神與他唇角那一絲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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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邊關突然升起了旗幟,成千上萬、軍容壯盛的軍隊在關前集合,遠處的城牆飄揚著金色大旗,左邊大旗寫著「帥」、右邊大旗則寫著「左」。
「左……」
「具探子回報,此次領軍的乃是新上任的左丞相。」
「新上任的左丞相?」他微蹙起眉。左丞相辜定邦早已經死在右丞相李抗遠手中,從來沒聽說過還有另一位左丞相。皇帝拔擢了誰來當左丞相?
在這個時候十萬大軍在關前集結,為的是示威?如果只是想滅他這區區三干兵馬,根本不用派十萬大軍來。
這位左丞相意欲何為?
戰王疲累地閉了閉眼。他的胸口依然疼痛不堪,拾兒那一掌可真打得不輕。幸好他及時運功護體,否則這一掌恐怕要打斷他多條功脈。
「王,您累了,先歇會兒吧。」綠萼憂心地輕撫著他的手。
「小王爺可有下落?」
探於搖搖頭。「屬下已經派人四下找尋,但方圓五十里內都沒有找到小王爺的形跡。」
「再去找!」戰王惱怒地揮揮手。「眼下大軍壓境,一定要盡速找到小王爺,免得他落入對方手裡用來要脅本王!」
「屬下遵命!」
「你還要找他?!」綠萼嬌艷的臉龐寫滿了不悅。「那小畜生竟然恩將仇報,將你打成重傷——」
「不許妳這麼說他!拾兒只是喝了酒,又氣糊塗了才會失手打傷本王,這是我們兄弟間的事情,不需要妳多嘴多舌!」
綠萼一窒,委屈的淚水立刻蓄滿眼眶。「人家也是為你好,看你傷成這樣,人家很擔心嘛!」
「本王沒事,只要調息兩日就可以恢復了,妳下去吧!」戰王厭煩地揮揮手,不想再看到她的臉。
綠萼起身,淚水如斷線珍珠般落下。
昨天她是多麼高興!戰王接受她的吻,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受了她!
她以為他們之間終於有了進展,必然是因為戰王離開她太久,終於明白了她的好處!
但在無人之處,他卻又冷冷的拒絕了她。
就好像那只是一場戲。她真是不明白,她已經等他等了十多年,這樣的癡心還不夠嗎?
連族母都已經下令,等戰王回北夷之後讓他們立即為他們成親,他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了,為何他還要拒絕她?
難道真只是為了那「兄弟」?女人的直覺向來都是非常敏銳的,只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對手,竟會是個男人!
第九章
她又搞砸了……
無垠的沙漠中,只有她一個人孤單地坐在沙上留著淚水遙望著天空的一輪明日。
「早知道自己酒品不好,幹嘛那麼愛喝!」
數落著自己,卻還是不能減輕心裡的罪惡感跟極度的憂慮。
大哥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該不會真的被她一掌打死吧?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她連連搖頭,像她這種三腳貓功夫,哪有可能打死大名鼎鼎的戰王!
只是,就算沒有打死他,卻也打斷了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
原來,原來這就叫做嫉妒啊……原來嫉妒是這麼可怕的情緒,可以讓一個人完全失去理智,可以讓她出手打傷自己最心愛的人。
拾兒垂下眼傷心地哭泣;是了,她承認自己最心愛的人是戰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是否有一天真的會結束?
她這一生喜歡的人到頭來都會離開她,就像善駝惡婆、就像金狂三、就像王藥兒——就像戰王。
他們離開她,遠遠遠遠,拋下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活在這世界上,一點樂趣也沒有。
乾脆就找個地方躲起來,就這麼孤孤單單的過完一生吧……如果喜歡的人總是要死、要離開,甚至怨恨她,那又何必再去喜歡誰呢?
戰王現在一定很生氣、很討厭她吧?
從離開金陵皇城之後,他就一直躲著她了。他是從那時候開始就討厭她了吧?雖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做錯了什麼事情……
她不能忍受戰王那種逃避的眼神,不能接受戰王漠視她的存在!他說過要陪她一生一世的,他說過的!
難道戰王認為只要把她帶在身邊,供她吃好的喝好的,周圍的人全都恭恭敬敬的喚他一聲小王爺,這樣就夠了嗎?
她不要那樣!他寧願回去金陵皇宮當個小太監、小宮女,起碼每個夜裡都能看見他,與他說說話。
「我才不稀罕當什麼小王爺……我才不稀罕!不稀罕不稀罕!」
淚水流個不停,心中茫茫然全無頭緒。
她好想回去看看戰王,跟他說聲對不起,投進他的懷抱裡,求他不要討厭自己——
可是他沒有勇氣。
他害怕看到戰王厭惡他的眼神,如果他真的那樣看她,她一定會當場就因為難過而死掉!
「快走吧快走吧,再晚就出不了關了。」
「急什麼?出不了關,就先在關內過夜。」
「唉啊!你不明白。你不曉得嗎?朝廷派了大軍,已經到了關外啦!聽人說可能會打仗勒,萬一真的打起來了,咱們可就出不去了。」
「咦?有這回事?」
「就是啊!聽說還是新上任的左丞相領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