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剛起身,走到窗前靜靜地觀賞雪白的世界。
最近李仁煜的動作愈來愈大,有些更是明顯到張狂的地步。
不過這並不像李仁煜的作風,小心翼翼隱藏本性十多個年頭,為何反在關鍵時刻囂張起來?
除非他已經有足夠的把握,否則依他的個性,絕對不會魯莽行事。
這代表……危機早已潛伏在自己的身邊,伺機而動?
其實在眾位皇子中,刑天剛首先注意到就是李仁煜,因為他的賢能遠超過任何皇子,幾乎讓人無法找到一絲缺點。
每個人都認為李仁煜才應該是下一位江山的統治者,賢明的君王。而現任太子表現平平,雖然有完整的治國理想,卻缺乏卓越堅決的辦事能力,有時候甚至會過於正直,下手也不夠俐落狠絕,與李仁煜的堅毅深沉難以相比。
太子能當個體恤百民的好皇帝,卻無法當整治毒瘤的開刀者。
在考慮很久之後,皇上才將輔佐太子的大任交予當時縱行聲色的刑天剛,期望能藉由刑天剛的力量,將太子規畫出的理想一步步完成,也期盼親妹子的獨子有一番非凡的作為。
在皇上的委託下,刑天剛答允協助太子逐步完成他的治國理念。雖然所用的手段並不磊落,但至少是達成目的,不負皇上交託,而且太子的地位也逐漸鞏固,但唯一不樂意的人,就是李仁煜了。
快到手的權位被刑天剛從中破壞,李仁煜氣極、也恨極。但他仍保持完美的形象,對待刑天剛如手足一般,好的沒話說。
而刑天剛也逐漸體察出李仁煜的真面目,近幾年來更明白他強大的野心,處處刺探他的庭。
兩人對時的時間終於來臨……
就在這幾天,刑天剛即將搜集好所有的罪證,準備往上呈交,讓皇上親自發落,李仁煜的氣勢快盡了。
輕微的敲門聲響起,在得到刑天剛的回應後,一抹纖細的人影推門而人。
「王爺。」巧笑嫣然地柔喚,雙手端著放置酒菜的盤子。
「詠蝶?」她從未進過他的書房,今天怎會如此突然?
詠蝶走到桌旁,忙碌的雙手布好一壺酒及四盤鮮美可口的小菜,再放好酒杯、碗具等等,然後含笑地走到刑天剛面前拉住他的右臂。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讓你那麼開心?」點點她的鼻尖輕笑道,似乎也被她的喜悅所感染。
「剛才有一件事讓我很開心。」詠蝶神秘地眨眨眼。
「哦?」刑天剛揚眉,待啟問,卻被纖指阻止。
「別問,等一下你就知道。」詠蝶撒嬌道。
「這麼神秘。」刑天剛被她挑起興致了。
隨著詠蝶,刑天剛被拉到桌邊坐下,詠蝶親手為他夾菜、倒酒,慇勤的像一位體貼丈夫的好妻子。
刑天剛看到桌上精緻的小菜,有些不同於以往廚子做菜的手法。
「你做的?」懷疑地問道。
「我忙了整個下午呢!你先嘗嘗味道好不好。」以牙筷夾了一口雪筍,送到刑天剛的嘴邊。美眸盛滿被誇獎的期待,菱唇笑的甜蜜無比。
刑天剛報以相同的笑容,大掌搭上她的纖腰,旋身拉近,詠蝶尚未來得及驚呼,整個人便坐倒在他懷中。
「比較起來,我更想嘗嘗你的味道。」刑天剛性感低沉地說道,似乎未注意到詠蝶瞬間的僵硬與戒備。
鼻息噴在吹彈可破的雪膚上,刑天剛邪氣地勾起唇角,意圖明顯。
「這裡是書房……」她害羞地往後退,拉開兩人的距離。「不太好吧!」欲拒還迎地說道。
「有什麼不好的。」勾起精緻的下顎,刑天剛輕佻道。「最近忙著公事冷落你,你一定很寂寞吧!」
「不要緊的,王爺應以公事為主。」
「要是每個女人都像你一樣識大體就好了。」刑天剛沉聲稱讚,可眼中卻沒有任何欣喜之情。
詠蝶正對他笑,為何他興不起一絲喜悅?
「怎麼沒見到顏勁和銀杏在你身邊?」刑天剛隨口問道,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有些不對勁,但又難以抓出頭緒。
「他們整日跟在我身邊,煩都煩死了。我放他們空閒,換你陪我。」詠蝶兩手環住刑天剛抱怨。「可不准說不。」
刑天剛沉笑,捏了她的俏鼻,表情寵溺。
「求之不得。」
是他太過敏感了吧,詠蝶依然是詠蝶,何來不對勁?
或許是他只見過詠蝶抗拒疏離、被迫柔順的一面,所以對於她的主動迎合,才覺得不適應。
但若回頭一想,她肯為他花費心思,柔順的侍奉他,不正是代表她已經把心放在他身上了嗎?他應該高興才對,怎麼會有一種霧裡看花的感覺,似真又似假。
詠蝶坐在他的懷中,先撇下牙筷,斟上香氣四溢的美酒。
「你上次打發掉的珠寶商明天還會再來一趟,這次我不許你看也不看一眼,就把他們全部趕回去.」
「明天?」貪婪的神色一閃而逝,幾乎讓人察覺不出。
刑天剛瞇起銳眼,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會吩附下人將他們遣回。」他的語調輕柔無比。
不對!她不是詠蝶,他的直覺沒錯。
真的詠蝶到哪裡去了?難道已遭人毒害!?或者正倒在某個角落等待他的救援?
各種的猜測讓刑天剛下顎繃得死緊,體內巨大的嗜血野獸叫吼著欲破閘而出,毀滅眼前假扮詠蝶的女人。
竟敢傷害連他都捨不得傷害的寶貝,唯一的後果,只有死路一條。
「不用,我是說不必遣回他們。」她連忙搖頭說道。
只要做的漂亮,她還可以有一份意外之財。
她迅速升起美麗的笑靨以掩飾剛才的貪婪神色,只要有錢,多冒一點風險也是值得的。
「裡面的奇珍異寶是你連見都沒見過的,只要你高興,要留多少就留多少。」
刑天剛伸手探向桌面,把玩著酒壺,出色英挺的俊容正噙著一絲邪魅的冷笑。
他相信裡面的瓊漿玉液,絕對能毒死全府邸的人。他從不敢小看李仁煜的狠辣。能成大事的人。是不會對敵人手下留情,就像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