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灼熱的視線,詠蝶假裝若無其事偏頭,但神色間的慍惱卻怎麼也藏不住。他的體溫幾乎快灼進她的胸口,讓急遽跳躍的心頭更加不安。
「你的傷口在哪裡?要本王找出來,還是你自動告知?」他低眉斂目,差點被柔若無骨的嬌軀亂了心神,忘記今天來見她的目的。
「我沒有自盡。」氣惱的低喊,詠蝶除了怕他以外,更怕門外看守的家丁會聽聞兩人的對話,衝進她的房中。
「那這個是什麼?」輕鬆的語氣轉為陰沉,他惱她的不誠實。
大掌探向她的手腕處,未存絲毫憐惜之心施力抓起,幾乎讓詠蝶痛的滲出眼淚。
鳳眼中一片漠色,他冷漠的看著纏在腕處白布條透出的明艷血紅。
她已是他的人,還瞻敢輕生!?這一點小痛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懲罰。
「傷口、刀痕,你愛怎麼稱呼都行。」她倔強道。
刑天剛以為她自盡輕生,不,她才不會告訴他,傷口純粹是一場意外,隨便他怎麼看她好了,她不在意。
「小騙子。」他終於鬆手,秦詠蝶以最快的速度縮回,黛眉因為疼痛緊蹙。
「你若知道我的脾性,就應該選擇對我誠實,滿口謊言的女人是無法讓男人疼人心底的。」他似笑非笑的玩笑語氣。
「我就是這種女人。」詠蝶端著怒容定定地注視著他。
「我驕縱、任性、無禮,不懂得柔順,甚至滿口謊言,你趁早打消要納我為妾的念頭比較好。」只要刑天剛放手,要她如何詆毀自己都行。
刑天剛輕笑著摟起她,讓詠蝶坐在他的懷中。
「這麼多缺點,本王倒要考慮、考慮。」他再也不滿足兩人中間還隔層衣料,以牙咬褪單衣,露出粉嫩香肩,雙唇在上頭嬉戲,預先品嚐她的柔美。
詠蝶奮力想推開他埋在肩項的頭顱,無奈完好的左腕被他掌握住,已經受傷的右手使不出一點力道。
詠蝶的臉蛋通紅,再這樣下去,自己一身冰清玉潔將會被他奪走。「你別再戲弄我了,你玩得起,我卻玩不起。」咬牙承認自己的無力。
面對刑天剛狂妄的進逼,她僅能執拗的告誡自己必須堅強,卻沒有任何反擊的能力。
「小粉蝶,你別生氣!滿身是缺點的你,合該配我這位好色無度、荒淫可恥的人,咱們確實是老天爺撮合的好姻緣。」刑天剛輕吟,特別加重那八個字。
「你——」她驚怔的圓瞪眼眸,望進一雙帶笑的俊狹鳳眸。不知不覺中明亮容顏更添一層紅艷。
他在她的周邊安排細作嗎?怎麼連她奉送他的評語也一清二楚?
「你怎麼會知道?」即使她認為自己說得沒錯,可是仍不禁有些尷尬。
「驚訝了?」她真是純真的叫人憐惜呀。
心中一動,刑火剛立刻霸道的疊上她的嬌軀,炙熱的舌奪取她唇齒間渴望已久的芬芳。
詠蝶驚慌失措的單手抵擋刑天剛侵略的身體,卻讓他俐落的擒壓固定在她頭上方。
「放開我。」詠蝶的嬌軀冰寒如千年玄石,沒有一絲熱情。
刑天剛狂妄的一笑,他從未如此急切的想擁有一個女人。
「後天一早,我會親自來接你。」
「後天?這麼快。」詠蝶慌了手腳。
「不快,本王想你可是想得度日如年呢。」輕佻揚眉。
難道她的一生真要斷送在刑天剛手中?只為了他短短幾天的興趣。她慘白了的臉龐,猛然搖頭。
「別試圖玩任何花樣,我既然認定你,就會不擇手段攫獲,即使你萬般不願也一樣。」刑天剛支起她精巧的下顎,以過分輕柔的語調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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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禪寺。
莊嚴肅穆的佛堂上,一尊慈悲渡化眾生的大佛低斂眉目,看管眾生悲歡離苦。
秦詠蝶專注地跪拜在大佛前的蒲團上,口中喃喃有語,台上的香案幻出白色煙霧,瀰漫在她的四周。
「小姐。」
春雪緊挨在詠蝶身邊,小臉流露依依不捨之情。自從刑天剛告知要返回京城開始,那小巧的眉從未打開過,苦愁之情比詠蝶更甚。
秦詠蝶默不出聲,頂禮膜拜後,才站起來踱出佛堂,三名孔武有力的家丁立刻圍在她身後,亦步亦趨。
「小姐——」春雪再喚一聲,立刻快步趕上詠蝶的身側。
「什麼事?」詠蝶淡然回問。
「小姐,你真的要跟刑王爺走?」春雪大著膽子問。
「我還有第二條路嗎?」宛若戴上平靜的面具。
這些日子與父親爭執不下數十遍,爹的冷硬之心從未動搖,反倒是她的心傷痕纍纍,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了。
絕食、冷戰、逃家……各種方法都用過,難道真要走上死路才行嗎?
「讓春雪跟著你好嗎?」
「你留在這裡,爹已經答應過我會好好安排你。」
「為什麼不讓春雪跟著你,春雪已經跟你十多年了,春雪不想和小姐分開。」她像一隻快被主人拋棄的小狗,苦苦低求。
「這一次去京城不知是好是壞,我一個人便罷了,何必讓你跟著我受苦。」
好的話只是短暫,而壞……卻是彷若一生的漫長呵!
「春雪不怕,讓春雪陪你好不好?」她搖著詠蝶的手,執著道。
「你若真的替我想,就聽我的話,待在杭州。」詠蝶斷然道,明白表示再無轉圜餘地。
「小姐——」春雪的眼眶泛出淚花、鼻頭微紅,小姐已經決定的事情向來就不容更改。
那今天,就是主僕相聚的最後一日了。
「別哭,若我的運氣好,說不定一年後,刑天剛就會放我回來,到時我又能見到你了。」一年,是最長久的估計。
細白柔荑抹去春雪的激花,卻在不經意之間看到腕間重新包紮好的傷口。
那雙邪肆含笑的鳳眸,突然浮躍到她眼前,芙蓉臉上添了一些怔然不解,莫名的紅暈佔據雙頰。
昨夜,刑天剛佔據她的寢榻,順道也纏了她一晚。雖然沒有再進一步的侵略,可是那深沉的目光卻燃燒她心頭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