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起頭,「季婷失蹤了,你快幫我找她。」
少非俯視著我,一臉驚詫:「她怎麼不見的?」
我搖了搖頭,「我不曉得,風雨這麼大,我好擔心她的安危。」
「沒關係,我去找她。」少非撕下一塊布,幫我包紮傷口,「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
「不!我們分頭去找-」我拉住他的手,緊張地說道。
「可是你受傷了。」少非憂心地看著我的膝蓋。
「這點小傷沒事的。」我固執地說道。
「好吧,如果你出了事,記得要發射信號彈,我會趕去救你的。」
「嗯,我答應你。」
他將我扶起身後,便快速地消失在我眼前。
我也要快去找季婷,要是她出事,就算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而且這輩子我都會良心不安的。
載思索了一下,決定往西邊方向尋找。
※ ※ ※
狂風暴雨一直沒停過,而我也已身心疲憊。
「季婷——」我已經快喊破喉嚨了,可是卻仍找不到她。
好累哦!頭也好重。由於風雨太大,我無法在樹林間疾行,只能在山林裡以步行方式找尋。
可是雨勢實在太大,連步行都十分困難,這一路找來,耗去我太多體力,再加上膝蓋的傷讓我愈走愈吃力,
走著走著,身體就像不聽我使喚似的倒了下去-我使力地爬起身,不管身上是否沾滿了爛泥巴,仍不放棄地繼續往前尋找著季婷,
驟然間,一道銀光閃過.只見好幾十支的箭朝我飛射而來;我一個縱身利落地閃過飛箭,卻不小心被埋在草叢中的捕獸器給夾個正著。
「啊——」劇烈的疼痛從我的腳踝蔓延至全身。
看來,我是進入邵族的獵獸區了,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裡處處都設下陷阱,看來我必須加倍小心才行?
我蹲下身查看傷勢,不看則已,這一看連我自己都嚇子一跳。
捕獸器的大巨齒夾著我的腳,鮮紅色的血液不停地自傷口處流出,那種椎心的痛讓我痛到快停止呼吸了。
我忍著痛,用力地將它扳開,撕下身上的衣服包紮傷處,然後再找了根較直較粗的樹枝好支撐住我沉重的身體。
「婷——」我一跛一跛地向前走著,大聲喊叫,心裡一直告訴自己,這傷不算什麼,又死不了人,沒關係。
可是,為什麼我的頭好重、好暈……
我搖了搖頭,想把那股暈眩感給甩掉,不料我愈用力甩頭,天就旋轉得愈厲害,使我站不住腳又滑了一跤。
我咬緊牙根,又爬了起來?我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於是拿出信號彈發射了出去。
我繼續向前走,但走沒幾步,卻因地上太滑,一個不留意,我整個身體順著泥坡跌進深邃陡峻的峽谷中。
「救命啊——」我放聲尖叫,希望有人能聽到我的聲音而來救我。
我的身子順著泥坡不斷往下滑,我又驚又急,如果我就這樣連翻帶滾地落下去,豈不是粉身碎骨?於是我死命地抓住一塊較突出的石頭:
就這樣,我的身體高懸在牛空中,雙腳踏不著地;陣陣的狂風颼颼地吹過,使我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被狂風捲墜深崖,在這種情況下我只能牢牢地攀住那顆石頭,
糟糕!石頭太濕、太滑了,我的手似乎快抓不住了。
「救命啊——」我嘶啞地大喊著,希望自己能支撐到有人來救援。
喊了牛天,顯然並沒有人聽見我的求救聲,我覺得我的力氣已用盡,一個不小心,我鬆開了手,感覺沉重的身子就要往下墜——突然間,似乎有人抓住了我的手。不可能的,我一定是在做夢。
頓時,黑暗吞噬了我,將我帶進另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中。
※ ※ ※
任宇凡一行人終於順利地找到季婷,並且將她送到山下的醫院。當任宇凡回到活動中心時,才知道藍思雅居然不在了:
「這種天氣你們為什麼讓思雅一個人跑出去?」任宇凡大發脾氣地吼叫道:「外面風雨這麼大,你們是瞎了眼是不是?」憤怒與焦慮讓他口不擇言地發洩著情緒。
娜妲假惺惺地用手背拭了拭眼眶。「我們也只不過說了她幾句,她就不管後果任性地衝了出去,這不能怪我們呀!」
任宇凡怒氣沖沖地大喊:「你們真會給我找麻煩,現在可好了,找到小婷,卻不見了思雅……」他忿忿地捶打了牆壁一下,「可惡!」
「你們還待在這兒做什麼?」任維揚氣急敗壞地對眾人下命令:「快分頭去找啊!」
見任宇凡如此關心藍思雅,娜妲氣得尖聲大叫:「不用找了!是她自己耍脾氣跑了出去,就算出了事也是她自己活該。」
任宇凡望向她,射出彷彿可以殺人的銳利目光。
「你給我閉嘴!」他回身對任維揚說:「小叔,我們走!」
任維揚伸手按住他的肩,安慰地說道:「放心,她不會有事的。」
「希望如此……」任宇凡難過地將頭撇向一旁,不想讓他見到自己欲哭的表情。
第七章
我努力地睜開雙眼,只覺得眼皮好沉重;模糊之間,我看見了任宇凡……我大概又是在做夢吧!不過,他為什麼老是出現在我的夢境中呢?
「宇……」望著那張帥氣的臉,我想伸手去觸摸他,他卻像泡沫—樣,突然消失不見。
我死了嗎?可是,為什麼我覺得喉嚨又痛又乾澀?我想喝水……
「水……水……」我虛弱地低喃。
「老姐,你終於醒了。」有人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聽這聲音像是少非。
「你要水是吧?」
一會兒,我感覺有一滴一滴的水,點在我乾燥的唇上。
「該死!我怎麼會這麼不小心讓老姐受傷?」那聲音懊惱地呢喃著。
沒錯,是少非的聲音。
「少非……」我虛弱地喚了一聲。
「我在這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出現在我面前;
「我……死了嗎?」
他搖頭。「別亂說話!你並沒有死,你看——」他緊握著我的手伸到我面前,「你的手都還是溫的,怎麼可能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