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真的……」
「你不要再說話了,保留體力。」
「婷……找到了嗎?」我覺得自己的氣息好弱、好弱……
「找到了,她目前在山下的一家醫院療養,沒什麼大礙。」
我放心地點點頭。「她沒事就好。」
我動了一下雙腳想下床,倏地,腳上陣陣的疼痛卻襲了上來。「好痛!」我的眼角馬上沁出淚水。
「當然會痛,你被大型的捕獸器給夾到,又差點墜人山崖,幸好你及時放出信號彈,加上我們心靈相通,聽見了你的呼救,因此才能及時救了你,要不然現在躺在這裡的可能就是你的屍體了。」
嗯,這麼說起來,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你的傷勢很嚴重,不過我已經替你做了一些處置,還在你的傷口上塗了藥草,暫時不會有事的,不過疼痛是難免的,你必須忍耐一下。」少非說道。
「藥草?」
「嗯,這是我上一回去日本時,外公給我的,他還囑咐我要帶一些在身邊,發生意外時可以利用。這種藥草可以消毒、消炎,對外傷很有效。」
我對他眨了眨眼,虛弱地笑道:「我看你這輩子就只有做對這件事。」
少非瞪著我,隨即也笑了。「你既然可以揶揄我.那就代表你的傷已經不是那麼嚴重了。」
「這裡好像不是我替你找的那個山洞。」我望了望四周,發現裡面和之前少非住的山洞不同。
「這裡是深山內,當然不是原本我住的山洞。」
「為什麼跑到這裡來?」我困惑地問。
「你受了重傷,而風雨又持續下了三天三夜,外面的道路又濕又滑,太危險了;我不敢冒險送你到山下的醫院去,只好先帶你到這裡療傷。」
我點點頭,又看了看自己身上乾淨的衣服。
他似乎明白我的疑惑,便替我解答:「是我偷偷回到季家拿出你的衣物替你換上的,要是你再繼續穿著那身破破爛爛又濕答答的衣眼,我看你的病情一定會更加嚴重。」
我露出感激的眼神。「少非,真謝謝你,你果然是愛我的。」在這個時候,我更相信只有家人能與我共患難。
「你少噁心了。」他佯裝要吐的模樣。「我不愛你,也沒有戀姐情結,請你別抹黑我。」
「你說什麼?」才稱讚你幾句,又爬到我頭上來了。
哼!要不是我受傷,你會逃得出我的魔掌嗎?死小孩!
突然,少非恢復正經的表情看著我。「我想知道你那天為什麼會像受到驚嚇的野獸,從活動中心衝了出來。還有,村裡的人似乎都很不諒解你。」
我低下頭,沮喪地說:「那是當然的。」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沒忘記我小學四年級那年所發生的事吧?」我見他點頭,才緩緩地繼續說:「那天,我就像回到童年的噩夢裡,大家譏笑我、咒罵我,我好害怕……」
我激動地抱頭哭泣,少非見狀緊摟著我。
「好好!我不再問了,事情都過去了,等你傷一好,我就送你回日本去。」
我仰起頭望著他,「不,我不要回日本,那樣只會使爸媽擔心,而外公也不會再讓我回來了。」
少非沉默了半晌才道:」好吧!不過你要答應我,如果再發生類似的情形,我會馬上送你回日本,還有……我要和你一起住進季家,好方便保護你。」
我點了點頭,抹去眼淚,故意俏皮地說:「嗯,我答應你,親愛的。」
「我警告你,別再叫我『親愛的』,我的雞皮疙瘩都快掉光了。」
我非常不淑女地大笑:「撿起來再貼上去,不就行了。」
好快樂!真的!只要有少非在,悲傷和痛苦就會離我遠去。也只有他才是最瞭解我的人,因為我們是雙胞胎,心靈永遠是相通的。
至於任宇凡……我們只是會彼此傷害而已。不過,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我這樣突然失蹤,他是否也會焦急地四處尋找著我呢?
※ ※ ※
「宇凡,找到思雅了沒?」季婷躺在病床上已有五天了,她從父母親口中得知,思雅為了自己. 自五天前那個暴風雨後便下落不明,再也沒回來過,
「已經五天了,搜山隊的人員只差沒把整座山都翻過來找。」任字凡沮喪地把指尖插入柔軟的黑髮中,沙啞地說道!
一旁的任維揚則是冷靜地說:「我們找了五天,都沒見到思雅的人影,大家認為她……」他低下頭,沉默了半晌,才淡淡地道:「死了、」
任宇凡抓住他的衣領,眼神似在噴火,氣憤地大叫:「我不准你這麼說。」
「宇凡,你清醒一點好嗎?」任維揚搖晃著他的身體,「遇上這種情況,再怎麼強壯的人都撐不下去的,更何況思雅是個女孩子?」
季婷聽了任維揚的話,不禁淚如雨下。「不!思雅不會死的。」她摀住耳朵,哭喊著道:「都是我,要不是我貪玩,要不是我被人打昏……」
任維揚聞言,震驚地看著她。「你說有人把你打昏?」
「為什麼你之前都沒告訴我們?」任宇凡也驚訝地俯身至床前。
季婷搖搖頭。「我根本沒看清楚那個人是誰,只曉得有人從我的後腦勺打了一棍,之後我就不省人事了。」
「難怪醫生說你有輕微的腦震盪。」任維揚想起那天醫生說過的話。
任宇凡若有所思地說:「我們是不是該報警?」
季婷馬上出聲阻止:「不行!」但一察覺自己的失態,她立即解釋:「呃……要是把事情鬧大不太好吧!況且我現在也已經沒事了,」
任宇凡望了她一眼,總覺得心中有股疑慮,她是真的沒見到那個打昏她的人還是不肯說?
「如果那個人也想傷害思雅呢?」任宇凡故意說道。
為了逼季婷說出實話,他換了個方式。
季婷身子一震,雖然心中也很擔憂害怕,但表面上卻裝得很平靜。
「那個人的對象應該是我才對,不可能是思雅……」她垂下眼。不敢直視任宇凡和任維揚。「而且,我相信思雅應該會沒事的。」說著,她不禁又啜泣了起來。